“不,不要動我的孩子!”誰都沒想到,剛剛産下兩個孩子的五條季夏居然還能爆發出如此強大的力量,抱着五條嚴勝的護衛一時愣神,孩子就從他的懷中被搶了過去。
五條嚴勝再一次睜開眼睛,這是他第一次見到自己此生的母親,眼前的女人說不上驚豔,甚至可以稱得上十分狼狽,她就像一隻被逼入絕境的母獸,隻能憑借身體的本能将襁褓中的嬰孩護在身下,但這樣的她卻不由自主的讓人産生依戀感。
可惜五條嚴勝看不到自己的樣子,不知道母親溫柔的鸢紫色眼睛和富有生命力的深紅色長發同他如出一轍。
五條嚴勝感受着母親的保護,心裡忍不住想起他的另一個弟弟:緣一當時也是這樣被母親護在身下嗎?不,緣一不像我,擁有前世的記憶,他應該會和害怕吧?可是緣一是神子,他是最強的,沒有什麼能讓他害怕。
“季夏,快把孩子交出來!”長老用威嚴的聲音朝五條季夏喝道,試圖通過這種方式讓女人妥協。而方才抱着孩子的護衛也意識到自己的失職,心道自己的責罰是難以躲過了,但是并沒有為了“将功折罪”,直接動手上去搶孩子,而是盡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他是五條家的人,得遵從長老的命令不錯,可是他也并非鐵石心腸,他的家裡也有妻子和幼子,現在要讓他搶走别人的孩子殺掉,這讓一個丈夫、一個父親感到愧疚,但是他能做的也僅僅隻有這些了。
感受到恐怖的威壓,五條季夏的身子劇烈地顫抖了一下,但下一刻卻将自己的孩子抱得更緊了,她的聲音堅定:“不,沒有人能搶走我的孩子!”淺川季夏在嫁給五條介人之前也是可以獨當一面的二級咒術師,即便是咒術界對女性的輕視,讓她到了年紀不得不結婚生子,繁瑣的規矩和教條将她的棱角磨平,但是事關自己珍視的孩子,她又找回了當初和咒靈戰鬥時那種銳利的感覺,哪怕會死,她也不會将她的孩子交給别人。
“季夏,不要試圖和我們作對,”長老繼續勸說着她,“你知道會有什麼後果。”
看着五條季夏依舊油鹽不進的樣子,長老内心極為煩躁,若不是看在她是神子的母親,他才不會說那麼多廢話,他不耐煩地轉了轉頭,看到了躺在一旁的五條悟,心中有了另一番說辭,“季夏,你别忘了,你還有一個兒子,你難道忍心抛棄悟嗎?”
聽到五條悟的名字,五條季夏眼裡閃過一絲掙紮,看着安靜躺在一旁的二子,兩行晶瑩的淚珠從眼中滾落。
看到五條季夏的反應,長老就知道自己找對了方向,是做五條家六眼神子的母親,還是和一個咒力低微的不祥之子一起去死,傻瓜都知道該怎麼選。他趁熱打鐵道:“你不會要為了一個廢物,抛棄神子吧?”
“是啊,季夏。”五條介人也在此刻開口,“悟比嚴勝重要的多,他會給我們、給五條家都帶來無上的榮耀,至于嚴勝,如此弱小的他,隻會拖累他的弟弟,你是個成年人了,要懂得取舍。”
聽着平時溫文爾雅的丈夫像談論“貨物”一樣冷漠地分析着這兩個孩子的價值,毫無心肝地對着她大談什麼取舍之道,五條季夏對丈夫徹底失望,她抱着嚴勝,情緒失控地朝衆人大喊:“這是我的孩子,才不是什麼廢物,他不是為了給誰帶來榮耀而降生在這個世界上的,他是因為回應了我的愛,才來到這個世界上的!”
愛果然是世界上最強大的詛咒,聽到母親如一番聲淚俱下訴說,五條嚴勝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身體,伸出稚嫩的手,想要為母親拂去臉頰上的淚珠。他覺得身體的桎梏好像被打破了些許,直到此刻,他才不再是一個局外人,而是真正融入了這個世界。他叫五條嚴勝,是因為愛才來到這個世界上的!
“既然你如此冥頑不靈,那我也不必再給你留情面了。”長老給了身後的護衛一個眼神,接着幾個人就同時出手。
五條家的護衛個個都是訓練有素的高手,五條季夏本就不是對手,再加上産後虛弱,很快五條嚴勝就被他們搶走。五條季夏狼狽地摔下床,“不要啊,不要帶走嚴勝,還我的孩子。”
五條嚴勝被人粗暴地拎着一隻胳膊,他強忍着疼痛,奮力向自己的母親伸出手,卻也是徒勞。對不起了母親大人,是我和您的緣分不夠深,不必為我悲傷,我本就是罪孽深重之人,能成為你的兒子我很高興,他嘴巴嗫嚅着在心裡同五條季夏道别。
“求求你們了,這孩子有咒力,無論是護衛還是仆從,請給他一條生路吧!”
“我可以一個人撫養嚴勝,他終生都不會離開五條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