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孚于飲酒,無咎;濡其首,有孚失是。】
這兩句分别是卦辭與爻辭,李桃桃能夠給予達米安幫助,這使得兩人都忘記了深究現狀擁有的風險。隻顧着眼于能夠短暫祓除陰氣的假象,而忽視本身早已身處險境的真相。
未濟釋義可以解釋成“沒有渡過”,征伐有風險,大難大災。象征着當前達米安深陷囹圄,難以抽身。
這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李桃桃皺起眉:“陣結成後,你将淪為提供陣法運作的永動機。以他人性命為載體,掠奪你的氣運,好為操盤手提供源源不斷的便利。”
氣運是個無法琢磨的東西,你可以把他理解為人生能夠抵達的階級的頂點。有的人能掌權世界,有的人卻隻能在街頭以流浪漢的身份庸碌死去。克我者為官鬼,官殺亦是掌權者的象征。韋恩是哥譚的老派家族,官殺不指商業禁地,而是權利禍人。
是誰想在背後,對韋恩虎視眈眈?
李桃桃正要問出這句話,卻兀得感到頭皮一麻。
緊接着身體血液好像瞬間凝固,一股冷氣順着她身體内部湧上嘴前。冷意黏住她的嘴唇,使少女半個字透露不得。
刹時,頭腦間想法被清空。她聽見鎖鍊劃拉地面的聲音,黑暗中好似有一雙手朝她比劃:
噓。
李桃桃眸中戾氣乍現,她一口咬破唇瓣,暗罵:
他媽的,是言禁。
不僅是達米安,李桃桃發現自己也被人推進這攪不開的渾水中。言禁對象精準,根本就是沖她而來。這一下,少女逆反的心理全被激起。
你不讓我說,我偏要說!
她懷着這樣的心情,舌尖舔過唇面上血珠。她複而開口,“不過還有破陣的方法”。
“很難?”
達米安問。
“殺死你,就能做到。”李桃桃語調低沉,血淋淋的事實擺放在面前,話語殘忍。好在先前及時将陰氣排出去些許,為他們争取到了不少的時間。
“除此之外,别無他法。”
話盡于此,李桃桃瞧出男孩的郁悶,連忙安撫道:“不過别擔心,我能保…。”
少女話尚未說完,隻聽“嘩啦”的一聲。滾燙的水從一旁墜落,将達米安和李桃桃的腿面相繼淋濕。他們被燙的站了起來,聽到了喬納森的抱歉而驚慌的聲音:‘對不起,我一下沒拿穩......’
達米安站起來時太急,碰倒了椅子,身體歪斜,直直跌向床旁。他雙腿先是一軟,肩胛撞向床體。于是,令人目瞪口呆的一幕誕生了。分明應該沉重無比的床,竟然硬生被撞地偏出原地幾寸。他疼的咧嘴抽氣,擡手搓揉着肩膀同時,喬納森驚呼而起:“D!你看那是什麼!!”
他聞言心底頓生起不妙的感覺,察覺到臀下地面的柔軟異常。
于是,别過頭去往下看。
床下,伸出來的,是一條女人的腿。
他們都被這個場面驚住了,這發生的太突然,太離奇。達米安突然想起自己先前敲動床闆,發出聲音象征床體中空,意味着材質輕盈且容易唯一。李桃桃張了張嘴吧,哽着嗓子。她選擇抛棄先前安撫的話,先跟達米安提一嘴另外的事:
“陣基是生人祭陣,你已經被借運,而此時陣法還尚未完善。”
“所以,想要避免反噬的唯一方法是獻祭他人的生命,你作為陣眼,這一負面buff就疊在了你的身上。”
“這說明什麼?”達米安一腳将門踹開,床面撞于牆面發生巨響。冷氣驟陰,喬納森打了個寒顫。
“這說明......”
李桃桃回憶起喬納森遞來紙筆時,腕部感受到的陰氣。懊惱的情緒,頓時漲滿了她全部心神。為了正常封閉眼竅,李桃桃常而封閉眼竅,因為許多鬼與普通人沒有差别。剛才極輕的陰氣,興許是死者的提示。隻是她尚未将信息傳遞而出,就被男孩身後的鬼怪吞噬,淪為養分。
七魂六魄破碎,不入六道。
李桃桃捏緊了拳,舌尖抵在唇瓣破口的刺疼讓她清醒。收拾好心情,這個沉重的消息砸在了達米安的眼前:
“你身邊,随時可能有一人随機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