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玩家還試圖堵門,西裝男人甚至組織其他人和他一起把鐵架床推過來堵住門口,奈何屋内太黑了,西裝男人爆了句粗口:“來個人給我們用手機打個電筒啊!”
江闵和李鶴都沒有動作,穆白淑還沉浸在聶元的死之中,她呆站在原地,沒和任何人說起,就在木門被敲響的那一刻,穆白淑感覺有雙冰涼的腳站在自己的肩膀上。那雙腳的溫度似乎影響到了她,穆白淑現在半邊肩膀都被凍麻了。
穆白淑僵住,張了張嘴想開口說話,可她什麼也說不出,周圍的聲音離她很遠,像一出混亂的啞劇。
漫無邊際的黑夜中,卻沒人能注意到她此時的處境。
隻有吓傻了的夏雨霏,回神手忙腳亂地掏出手機,準備打開手電筒。
江闵離她最近,感覺到夏雨霏的動作,臉色一凝,眼疾手快地要打落夏雨霏的手機。
不知有意還是無意,他那一下竟然打空了!
江闵和李鶴同時開口:“不準開燈!”
夏雨霏被喝得哆嗦了一下,甚至用了快捷鍵,不用解鎖屏幕直接點亮了手機手電筒,刺眼的燈光恰好照在了穆白淑身上,也讓在場的人看清了此時的景象——一雙青白的腳踩在穆白淑的肩膀上,腳的主人以扭曲的姿勢,細長的手死死地扒着穆白淑的脖子,青黑色的臉擡起來,頭就在穆白淑的頭上方。
令他們感到震驚地是,這分明是聶元的臉!
幾乎在燈光照亮它的臉的瞬間,隻聽咔擦一聲,它扭斷了穆白淑的脖子,逃竄進了燈光照不到的黑暗之中。
可憐的穆白淑,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就結束了寶貴的生命。
猝不及防的夏雨霏霎時發出了尖叫。
江闵神色難看。
其實當“有人死了。”那句話響起來開始,江闵就猜到,現在處境最危險的人就是和聶元挨得最近的穆白淑。
他沒有貿然出口,一是不了解情況,沖動的話很容易引火燒身,把自己也搭上去;二是為了不打草驚蛇,那鬼在聶元身邊那麼久,到現在才弄死聶元。所以即便剛盯上穆白淑,也是有時間能夠救下她。
誰能想到夏雨霏會有這麼神來一筆。
反應過來的夏雨霏意識到自己闖禍了,淚水流了出來,哭着道:“對不起,我、我不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我就是、我就是太害怕了,都是我的錯。”
“好了别哭了。”
饒是李鶴脾氣再好,現在看見夏雨霏哭也有點心煩。他們現在沒有時間去指責夏雨霏,因為他們還得指望着夏雨霏提供出去的線索,也因為鬼還在屋子裡。
夏雨霏就算再蠢,也知道現在不能再開燈,手機揣進了兜裡。西裝男人有點心虛,畢竟剛剛是他喊人開燈的,誰知道屋裡還有另外一隻鬼。
李鶴當機立斷,讓所有人都站在一起,背靠着背。
木門的撞擊聲更為劇烈,江闵問:“你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熄燈之後,這些怪物要怎麼才會離開?”
夏雨霏弱弱地說:“兩種情況,地下一層沒有人,還有第三批玩家快到來的時候。”
江闵又問:“要怎麼離開地下一層?”
“鐵門後的房間裡有個梯子,能爬上天花闆,那裡有個出口,可以直通天花闆。”
說話時,柔弱的木門“轟”的一聲被撞裂,一股腥臭味撲面而來。
他們看不見門口的狀況,隻模糊地感覺到有一團巨大的東西掙紮着要從門口擠進來。
西裝男人良心發現,覺得總要為這個團隊做點貢獻,便擡手沉聲道:“别怕,我和男玩家們吸引這個怪物的注意,你們兩個比較柔弱的女生待會找機會離開,去找那個梯子和出口。”
被特别強調的兩個女生之一的夏雨霏感激道:“那你們要萬事小心。”
江闵也不鹹不淡地嗯了聲。
西裝男人緊盯着擠進來的怪物,快速道:“那就這麼說定了,你們倆個一定得快點啊,我們可能撐不了太太太...久!”太了好幾聲,猛地聽見鐵棍砸在□□上的噗嗤聲,音調都拔高了,拐了山路十八彎還是堅持把久字說完。
是江闵和李鶴一起行動,兩人一人一棍,僅憑判斷聲音來源砸到了怪物身上。
被捶打的怪物痛呼一聲,一怒之下把門闆扯斷,甩了進來。
沒想到效果會這麼好,同時砸出棍子的兩人紛紛沉默了。
李鶴是在想,江闵看着高高瘦瘦,原來力氣這麼大,難怪張鈞說江闵能在副本裡無往不利不是有原因的,這關鍵時刻就是有實力。
江闵是在想,怎麼個事?拿到雷神親吻過的棍子了?
“疼,好疼。”
黑夜裡,傳來怪物含糊不清的聲音,它徹底擠進了門裡,龐大的身軀将這間房擠得狹窄不堪,細長的手臂在房間中撈着逃竄的人。
一個倒黴蛋被抓了起來,被怪物一口咬掉了頭。
沒有燈的好處就是,人群散開了,他們以夜晚為掩飾,看不到怪物,怪物也不能精準地逮到他們。
壞處就是,怪物的手很長,還多,張開後,就算不能精準地逮到他們,也能不小心地掃到他們。
可他們因為看不見,甚至找不到怪物的弱點在哪裡。
顯然,沒有光的壞處大于好處。
禍不單行,正瘋狂躲着手的西裝男人被擠到了角落,就感覺到一雙冰涼的腳站在了他的肩膀上,肩頸處被凍麻的感覺迅速蔓延。
西裝男人目露驚恐,想開口求救,張了張嘴卻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發不出一點聲音。
是那個殺死穆白淑的鬼。
“我們必須要把燈打開。”江闵一邊和怪物周旋一邊說。
李鶴立刻說:“怪物進來了,現在走廊應該是安全的,我去開燈。”
江闵嗯了聲,替李鶴吸引怪物的注意。夏雨霏匆匆跟着:“我和你一起。”
她這個時候倒知道不能哭了,跟着李鶴試圖繞開怪物回到走廊。
走廊不長,李鶴也是小跑到燈的開關處,不過一分多鐘,他就将燈給拉開。
久違的燈光驅散了這濃郁的黑暗,一直和怪物周旋的江闵總算明白為什麼這怪物總給他一種身上長得都是手。
這是一隻由好幾個人縫合起來的怪物,他們的頭、四肢、身體都以不同方式縫合在一起。上面長着五個頭,兩個人的身體上下拼接成臃腫的軀幹,軀幹上生了五雙手。
有兩個頭還特别眼熟,正是那兩個說自己知道出口要把他們鎖在這裡沖動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