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觀清睨着聞昭,眸色微涼,聞昭也是看着他,透過彼此雙眸,二人同時想的都是前夜談話。
最終,謝觀清點頭,卻又道:“我身後幾個侍衛武功不錯,可以助你搜查。”
“多謝國師。”聞昭微微颔首,轉身就要進府。
“阿姐。”聞溪還沒有放手,可她也未做什麼,隻是看着聞昭,心頭的悶悶失望貫徹全身。
聞昭強忍心頭酸澀害怕,她回握住聞溪的手,在人看不到的地方,手指若有似無的滑動,面上卻不變:“小溪。”
“……”
姐妹二人四目相對良久,卻無言。
最終,還是聞昭掙脫聞溪攥着她的手,轉身進了鎮國将軍府。
“阿姐。”聞溪還是沒忍住上前,聞昭回頭,聞溪看着聞昭的雙眸,身側拳頭攥緊,喉頭翻滾。
死死咬唇。
阿姐,可莫要再糊塗了。
若今日阿姐再糊塗……
聞溪閉了閉眼,再糊塗,她真的不會手軟!
算時間,阿爹估計也快到來了,這一局,她與阿爹都要赢下來!
魏循垂眸瞧着聞溪神情,皺了皺眉,明明是願意讓聞昭入府的,怎麼還這般模樣?
她變的不是一星半點。
他幾乎都要看不透了。
耳畔忽然傳入些熟悉聲音,魏循當即看向聞溪,隻見,聞溪朝遠處看去,雙眸顫抖卻又有期待。
不過一瞬,今日之事,徹底明朗,好一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魏循氣笑了,果真是利用他的。
*
聞昭入府後,直往書房去,身後跟着三個侍衛。
書房内外都是靜悄悄的,那會兒的喜慶之聲也不複存在,有些詭異的安靜,聞昭環視周圍一圈。
“你們在院中等我。”丢下一句話,聞昭才又擡腳進入正屋。
走進屋内,她腦中還是聞溪與謝觀清的話,有些混亂,最為清晰的好像就書房,書信四個字。
聞昭直直朝書案去,打開抽屜,從裡面拿起一本阿爹常看的兵書翻開,一封信夾在正中,想将書信打開查看,卻瞥見那信封上的字迹。
是阿爹的字。
聞昭瞪大眼。
怎麼會?
這封信是她放的,怎麼會是阿爹的字?
她快速打開查看,不禁低聲念出:“明君治國臨深淵……”
聞昭猛然頓住,這是一首贊許陛下的詩句,而上面的字仔細看去,還是能分辨出,那并非阿爹的字。
這字……
是小溪的!
聞昭倒吸一口涼氣。
小溪為何模仿阿爹的字?還寫了這樣的一首詩?
聞昭忙将這兵書又翻了一遍,還是隻有這封信,皺了皺眉,想四下再翻找。
腦中忽而浮現出昨夜那個以為是看錯了的身影,及府外的一幕幕與話語,一瞬間,聞昭如墜冰窟。
是小溪換走了她放進來的書信。
那封信是謝觀清給她的,而在今早,謝觀清帶兵而來,說阿爹通敵,與敵國來往書信就在書房。
這下子,聞昭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她眼眸止不住的泛紅又顫抖。
所以,小溪早就知道了。
此時此刻,她也是終于明白,那日聞溪為何會那樣問她。
聞昭淚水不禁滑落。
小溪肯定是誤會她了……
“聞大小姐。”外頭的侍衛等不及,擡腳進來,便見聞溪蹲坐地上,手上攥着一封信,一侍衛道:“信件既是尋到可否交給國師,讓國師交與陛下。”
聞昭不語。
三個侍衛皺眉,上下打量她,雖是捕快,也破了不少案子,可到底是個女人,又如此的瘦弱,三人互相對視一眼,由一人上前,同她取信。
“聞大小姐。”
三人分散開來,堵住出路,勢必要取這封信。
聞昭知曉身後人的靠近,緩緩站起身來,擦去眼角淚水,攥着信封的手也越發緊,在一個侍衛想要伸手搶奪她手中之信時,聞昭回眸,腰間短劍出,不過一瞬,鮮血淋漓,侍衛跪倒在地,柔弱不堪的眉眼變得淩厲。
其餘兩個侍衛瞪大眼:“她會武!”
二人齊齊上手與她打鬥,聞昭一手攥信封,一手制敵,在被連連逼退之時,她咬牙沉聲道:“白音,此時不出手,更待何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