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侍衛面色冷漠又嚴肅,在人群外下馬又沖進人群,撞到了不少人,惹得人群騷動不安。
侍衛在謝觀清身前跪下:“大人,鎮國将軍府通敵叛國,陛下下令,捉拿全府,殺無赦!”
此話在人群中如炸響一顆驚雷。
喜婆等跟着聞溪出來的婢女被吓的面色慘白,姜嬷嬷忙站在聞溪身前護着,左看右看,這才發現,白音白芷竟然不在這。
謝觀清垂眸手指下意識撫上腰間,在衆人驚詫目光中,又緩緩擡眼,盯着聞溪,揚聲道:“鎮國将軍通敵叛國,拿下!”
他話落不過一瞬,身後擡花轎,擡紅妝或是吹鑼打鼓的人齊齊應聲拔劍,不過一瞬,那滿身的紅衣破碎,暴露出來的是自己原本的服飾。
分明是有備而來。
群群帶刀侍衛将鎮國将軍府團團圍住。
“大婚當日,國師帶利刃而來,圍了我鎮國将軍府,是想做什麼?”聞溪拉開護在她身前的姜嬷嬷,雙眸淩厲掃向與上一世一摸一樣的周圍。
“小溪。”謝觀清此刻又恢複以往柔和,輕輕喚着她:“我自是相信鎮國将軍府清白,可陛下之命不可違。”
“我阿爹此刻就在宮中,他若當真謀反,陛下乃明君,自會捉拿。”
“小溪可知此話出的後果是什麼?”
鎮國将軍父子早已被他攔于城外,怎麼可能在宮中,陛下亦不會見他們二人的。
“我不屑于說謊。”聞溪道:“我阿爹阿兄征戰多年,絕不會謀反。”
“你就如此信任你的阿爹?”謝觀清揚唇:“可怎麼有人跟我說,你阿爹曾與敵國密切來往,來往書信就在書房呢。”
“聽誰說?”聞溪反問:“我阿爹書房除了我便隻有我阿姐可以進,你别告訴我,是我阿姐告訴你的。”
“誰說不重要,重要的是信件。”
“我阿爹從不與敵國之人有過來往。”
謝觀清道:“是真是假一搜便知,若沒有,我定上報陛下,鎮國将軍府也可平安了,小溪不會想讓鎮國将軍府有這樣不明不白的誤會吧?”
說着,便要帶人進去。
聞溪攔在他面前:“我看誰敢。”
謝觀清已經沒了耐心與她周璇,伸手想要拉開聞溪,卻不想,才剛碰上她手腕,她口中便猛然吐出一口血,面色也在那一瞬間變得慘白,泛紅的眼眸可憐,又含着不可置信:“你竟是如此狠心嗎?”
從聞溪出了府便沒現身的白芷也在此時出聲:“你竟然敢給二小姐下毒!來人啊,拿下。”
緊接着,一個人便被她從府内踢出來,剛好滾至謝觀清腳下,他定睛一看,竟是金嬷嬷!而鎮國将軍府内的侍衛也速速出來,兩邊拔劍對峙。
謝觀清猛的看向聞溪,有那麼一瞬間,他覺得自己好像硬生生被人推下懸崖,渾身冰涼刺骨。
現場混亂極了。
聞溪鮮血難以止住,眼皮似疲憊,腿腳發軟,快要跌倒,就在此時,手臂忽然憑空多出一道力,迷迷糊糊看去,是一人,扶着她起身後又将她拉至身後。
熟悉之氣迎面而來,她當然知道是誰。
“我還以為你不來了。”聞溪擦去嘴角血迹。
魏循皺眉瞧着她,嘴唇微動,想說些什麼,卻見剛才瞧着明明萬分虛弱的聞溪,忽然睜大眼睛,那雙眸透亮又狡黠,躲在他身後将一顆藥丸塞進口中,然後擡眸沖他笑了笑。
“……”
魏循松開聞溪,見她站穩,确實無事,才看向謝觀清,眼眸變得犀利冷漠,語聲毫無波瀾,可聽在人心頭,卻是沒來由的膽顫:“敢假傳聖旨,你找死嗎?”
魏循突然的出現讓謝觀清心頭止不住的跳動,他的計劃,今日魏循不可能出現的,陛下也說支開了魏循的,怎麼會?
目光在聞溪和魏循身上來回看。
心頭大驚。
這二人會不會……
謝觀清道:“王爺……”
“啪。”話未說完,便生生挨了一巴掌:“你說你,長得醜便也算了,本王懶得同你計較,誰想,你今日竟敢假傳聖旨,真是找死。”
“臣手中有聖旨,何來假傳!”謝觀清攥緊拳頭,舌尖頂了頂腮幫。
“聖旨何在?”
謝觀清看向那侍衛,侍衛忙從胸前掏出明黃黃的聖旨遞給謝觀清。
聞溪不禁眯了眯眼,聖旨早就有了,陛下是真的要對鎮國将軍府動手嗎!
那阿爹那裡……
謝觀清先打開聖旨查看一番,瞧着上面的一字一句都如自己心頭所想,臉色微微緩和,冷哼道:“王爺若不信大可以查看。”
魏循接過打開,瞧着上面的每一個字,絲毫不差的如謝觀清所說,眸底閃過陰鸷,謝觀清瞧着,笑意更甚。
今日,就算天王老子在,這鎮國将軍府也是死定了。
魏循緩緩合上聖旨,然後看向謝觀清,見狀,謝觀清冷笑出聲,萬分得意,“王爺,如何啊?聖旨可是為真?”
“的确是真的。”
聞言,謝觀清隻覺神清氣爽,這是頭一次他在魏循面前如此神氣,嘲諷歎了聲便想伸手去接,卻不想,手才伸出去,那聖旨便被人抛向空中,掌風淩空而出,瞬間,剛還完好的聖旨四分五裂,如同下了場明黃黃的小雨。
落在魏循頭頂,面容,在衆人驚懼的目光下,他唇角緩緩揚起笑容,喉間也時不時發出笑聲。
謝觀清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和這漫天飛舞的破碎聖旨。
魏循瘋了?竟敢撕毀聖旨。
哪知,魏循絲毫不帶怕的,雙手一攤,漫不經心掃了周圍一圈:“敢問國師,聖旨何在?假傳聖旨,可是要滅九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