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見到聞溪,白芷心頭一松,四下看了看,才湊上前,在她耳畔低語。
聞溪從一開始的淡然神色到震驚,未說話,轉身回府。
聞昭正将手裡的暖爐遞給身旁婢女,眼前忽然劃過一抹熟悉身影:“小溪?”
聞溪好似沒聽見。
“這般焦急,又是怎麼了?”
“……”
聞溪一路快步,可她卻覺還是不夠,出了長廊,竟是提起裙擺小跑起來,那雙眸似驚似喜。
身後的白芷與阿瑩也忙跟着她,白芷倒是跟得上,不會武的阿瑩可就慘了。
将要到望月閣,聞溪步伐便猛然停住。
因為,她瞧見一個人。
那人當是察覺身後,轉身,單膝跪地:“奴婢見過二小姐,路雖險,卻幸不辱使命。”
幸不辱使命……
“阿音。”聞溪本就酸澀的眉眼更酸了。
瞥見院内衆多婢女,聞溪壓了壓心頭情緒,冰涼手掌放于白音手上,攥了攥,然後扶她起身,入了望月閣。
“阿芷,我與阿音有話說,你在門外看着。”聞溪同白芷道。
“是。”
屋内,聞溪打量着白音,見她面容還是離開時的那般,隻是好像瘦了些,眼角又酸澀。
魏循混蛋。
騙她。
昨夜她久久無眠,睡過去還是因為恍惚間瞧見了阿爹。
阿爹說,他馬上就回來了,讓她不要哭。
聞溪問:“你見到阿爹了?”
白音颔首。
“話你也跟阿爹說了?”
“是。”
“阿爹如何說。”
白音擡眸,認真道:“将軍說,聽小溪的。”
這是原話。
聞溪心頭一顫,喉頭發脹的厲害,那些話她寫下來時,手都是抖着,她教阿爹的是一步險棋,告訴阿爹,也是想與他通個氣,共同保下鎮國将軍府,亦是想聽聽阿爹的意思。
可阿爹卻說,聽她的。
阿爹竟是如此信任她?甚至絲毫不懷疑那些話。
聞溪深吸一口氣,閉了閉眼。
如此,那就讓她與阿爹聯手為鎮國将軍府,創一條名為平安的路。
聞溪又問:“那阿爹可是動身了?
白音道:“将軍說,入夜便動身,會如二小姐所說。”
“好。”
再過兩個時辰,天也就黑了,希望阿爹一切順利才好。
“阿芷那邊,你要跟她簡單說明,明日需要你們二人的地方太多。”
“是。”
日暮時分,金嬷嬷推門進來,給她送來不少糕點和雞絲粥。
聞溪目光落在雞絲粥上,未動,而是問道:“謝觀清昨日說要來尋我,今日怎麼不見人?”
聞言,金嬷嬷一愣,她并不知曉這件事,可瞧着聞溪蹙起的眉頭,怕她不悅,忙道:“許是國師因什麼事情耽擱了,明日便是大婚,國師為此準備諸多,二小姐千萬别生了國師的氣。”
“國師極為重視二小姐的,定是有事耽擱,二小姐想想,今日國師送來如此多的東西,便是想博二小姐一笑。”
“什麼事比我還重要。”
“國師興許是又在為二小姐備什麼驚喜,二小姐想想去年的元宵節,那場盛大煙花,明日是大婚,肯定更為隆重。”
“是嗎。”聞溪偏眸:“那你出去吧,把白音白芷給我叫來,我要讓她二人去問問。”
“是。”
*
“二小姐。”白音白芷掀開簾子進來。
聞溪未擡眸:“阿芷,你去将大夫喚來。”
此刻的白芷聞言,沒有任何的疑問,剛剛已經聽白音說明,神色緊張又嚴肅,片刻不敢耽誤。
“一會,書房外的人回來,你将人帶到我面前。”
聞言,白音一怔,書房外的人回來?今夜會有人進書房嗎?
聞溪并不多做解釋,隻是擡眸瞧着今晚的月色,眼睛微微眯起。
簾子再次被掀開,是白芷領着大夫進來。
“你們二人先下去。”
“是。”
待屋中隻剩下聞溪與大夫時,她也不多言,而是将面前的雞絲粥推至大夫面前。
“看看這粥有何問題。”
大夫當即打開醫藥箱,抽出一顆銀針,插入粥裡,又拿起查看,卻不見任何變化,皺了皺眉,将銀針放下,卷起長袖一角,用手指輕觸溫熱的粥,微嘗,細思回味,面色漸變。
見狀,聞溪開口:“三萬兩。”
“制出解藥,我明日一早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