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循卻答得理所當然:“諸位大臣若是願意,本王也可出十倍的價錢買下各位的府邸,如此,便再也不用上朝,回家養老去吧。”
“……”
永親王府。
聞溪看着緊閉的房門,上前敲門,卻遲遲沒有動靜。
難不成沒在府中?
聞溪四下看了看,決定翻牆進去看看,哪知才落地,本來漆黑一片的府邸,忽而天光大亮。
緊接着一道聲音就傳了過來:“來人啊,抓!采!花!大!盜!”
身後腳步聲速速而來。
聞溪心頭大驚,身體最先反應過來,手掌握成拳,淩空而出,身後卻空無一人,她愣住,笑聲緊接而來。
聞溪看過去,隻見榕樹之下,是一個石桌,兩個石凳,還有,一個人,唇角挂着玩弄笑意,眼眸微挑,一副看跳梁小醜的神情。
她心頭起伏不定,臉頰又生紅,是氣急:“魏循,你耍我!”
“嗯。”魏循清攤手:“去報官啊。”
“……”
看他一副無所謂又漫不經心的态度,聞溪恨不能給他幾下,忍了又忍,挑眉道:“大晚上的,你在這做什麼,等我嗎?”
不然,他在這做什麼,總不能是賞月。
魏循眸底情緒複雜又多變,看着月色下的聞溪,剛才的緊張尴尬慌亂也不複存在,白皙漂亮的的面頰上一雙眼睛靈動透徹,眼尾微揚,傲氣極了。
這樣直白的話語也不覺得有什麼,自信而居高臨下的。
“讓聞二小姐失望了。”魏循似笑非笑:“本王是來抓采花大盜的。”
聞溪怒了:“你才是采花大盜,你全家都是采花大盜。”
“明日到陛下跟前說。”
“……”
聞溪一噎,想到今夜目的,皮笑肉不笑道:“我今夜來,是有事想要跟你說的。”
“?”
“我們做一個買賣如何?”
“買賣?”魏循眉眼微擡,上下打量聞溪,直接戳破:“是想要本王為你辦事?”
聞溪對上他的視線,大方承認:“不瞞你說,我攤上事了,但我不會讓你白幫,我也會助你做成一件事。”
緩和關系不是一件簡單的事,不如以籌碼交換,合作共赢,她也能夠占據上風,勝券在握,這才是她想看到的局面,就算隻是表面,那也夠了。
魏循給自己倒了一杯茶,輕抿一口,眼睛微微眯起:“在這汴京,誰敢動你?”
聞溪擡腳過去,在他對面坐下,手指觸碰面前茶杯,适當的溫度,說了那麼一會話,有些口幹舌燥了,将茶飲盡,垂眸道:“話不能說的太滿。”
以前的她,也是這般覺得,整個汴京誰敢動她?但現在不一樣了。
被人耍了一次,清醒之時,自然要反殺回去,将謝觀清那狼心狗肺之徒徹底踩在腳底!
他想要踩住阿爹阿兄脊背,或是往上爬,聞溪冷笑,那她就扶起阿爹阿兄。
百世忠骨,若彎了膝,實在太冤,太侮辱。
所以,這一局,她必須赢。
“聞溪。”魏循忽然開口喚她。
“嗯。”聞溪擡眸,見他緩緩放下茶杯,然後一瞬不瞬盯着他,幽沉的雙眸不知在想什麼,大約過了會,才緩緩開口:“你有些奇怪。”
聞溪心口一縮:“哪裡奇怪了?”
魏循卻是轉了話題:“說說看,你拿什麼幫本王。”
“我聽說你在找一塊玉。”聞溪道:“巧了,這玉我有。”
“你有?”一瞬間,魏循周身湧上戾氣。
聞溪颔首:“怎麼樣啊?這個買賣?很劃算是不是?”
“在哪。”
“我的東西自然是在我身上。”
“你的?”
“是啊。”聞溪若有似無打量周圍,同時攥緊了拳頭,面上卻是不變:“是三年前的生辰日,我阿爹送我的生辰禮。”
魏循道:“說說看,需要本王幫你做什麼?”
有戲。
聞溪心頭微松,接着道:“我阿爹馬上要到汴京城下了,可我做了個夢,夢見阿爹會在入城時遇到險境,我沒辦法出城,你能不能出城去,幫我護着我阿爹平安入城?”
以這樣的方式訴說,想來不會引起什麼懷疑,而魏循的身份,即便城門緊閉,想來,要出去,還是可以的。
魏循以為是自己聽錯了:“就這?”
“嗯。”聞溪點頭。
“不過區區夢境。”
“夢境也有真。”
“你的謝觀清呢。”魏循冷笑。
還提謝觀清。
聞溪眼眸微眨:“相比他,我更信任你啊。”
魏循神情有一瞬的僵硬,又嗤笑出聲,瞧着面前人精明的眼眸,心頭的不明,在這一刻明朗而清澈,單手撐着下颚,緊緊盯着聞溪,一雙眸子危險極了:“聞溪,利用本王?”
“……”
“你是不是想着,本王還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