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沉眉眸微彎,笑得有些意味深長了。
祝渝一雙眼睛緊緊看着柏沉,語氣很驚喜:“柏沉,怎麼會是你呀!”
柏沉解釋:“我也不知道老師要介紹給我認識的人是你。”
他仍舊笑着,頰邊的梨渦像是靜水裡漾開的漣漪。
因為有兩位教授在身前,所以兩人都是用的英語交流。
這是祝渝第一次聽見柏沉說英語,聲線好像比平時更有磁性,像被清泉浸潤過的,很魅惑,祝渝耳朵下意識動了動。
“兩位認識的話,我就不用介紹太多啦。”Mayra教授滿意地彎着眉眸,眼角的笑紋堆疊着,整個人看上去已經放松了很多。
柏沉看着兩位,認真說:“謝謝老師。”
“你們一直在為學生的事情操心。”
“沒有關系的。”Vera教授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接着說:“我們希望你能夠找出并解決真正困擾你的東西,我想你來留學也是因為想要解決這個問題吧?”
柏沉沒有說話。
Mayra教授跟着接話:“其實BaiChen你的問題很明顯。”
“你需要足夠大膽,試着跳出禁锢你的模闆化設計,勇敢邁出那一步呢?”
她稍微停頓了一下,看向了祝渝,“也許我最中意的學生,Yu他能夠幫助你。”
祝渝眨了眨眼,茫然地看向了柏沉,因為他并不知道自己能怎麼幫助柏沉。
柏沉瞥下眼皮,密長的睫羽在他的眼底掩出一抹陰影,祝渝看着覺得他好像有很多秘密似的。
“學生明白,學生不會讓你們失望的。”柏沉回話。
“BaiChen,不可以這樣說。”一旁許久不說話的Vera教授表情突然變得嚴肅,他糾正:“你所做的努力不是為了我和Mayra,而是為了你自己。”
柏沉頓了一下,而後擡眸應:“好。”
“既然你們認識,那肯定很了解彼此吧?看來我和Vera教授完全就不用擔心了呢。”Mayra往愛人的肩側靠了過去,一臉欣慰地看着二人。
祝渝弱弱開口:“其實也不是很了解,因為我和柏沉才認識兩天。”
“才認識兩天嗎?看你們的相處,我還以為你們已經是認識了很久的老朋友呢。”這位年近半百的夫人語氣和表情看起來像是在吃什麼大瓜一樣。
她的笑中藏着一抹意味深長。
然後又接着說:“不管怎麼樣,你們已經認識了就是一個很好的開始。”
“我想以後你們的相處也會越來越順利的。”
“說起來,BaiChen應該是你的師哥,因為他之前休學了兩年……”Vera教授正要接着Mayra的話說下去,但他的手機鈴聲卻突然響了起來。
他拿起手機看了一眼,對幾人做了一個抱歉的手勢就接起了電話。
幾分鐘後,他挂斷電話靠近Mayra的耳邊小聲說了什麼,然後他和Mayra都站起了身,“BaiChen,Yu,非常抱歉,我和我愛人突然有事情要去處理。”
祝渝一下就聽懂了對面的話外音,“沒關系!我和柏沉師哥認識的,你們不用太擔心我們!”
他很自然地将柏沉帶入了自己師哥的這個身份。
柏沉沒注意到祝渝對自己的稱呼,他順着對方的話說下去:“對,你們放心吧。”
于是兩位教授一起離開了咖啡館,祝渝透過窗戶目送着二人上了出租車,然後才回過頭看向柏沉。
“師哥,你好呀!”祝渝笑起來說,露出一對白瓷般的虎牙,他眸珠璨亮,身上的活力簡直要将人融化了。
柏沉一愣,這才注意到祝渝對自己的稱呼,他恍惚問:“什麼?”
“剛剛Vera教授說,你應該是我的師哥。”祝渝側過身,将手肘撐在桌上,他單隻手托着自己的臉,歪頭看着柏沉笑。
“你不用叫我師哥,叫我名字就好了。”柏沉說。
祝渝抿唇,然後搖頭:“不要。叫名字多生疏啊,就師哥?師兄?怎麼也比叫名字親近吧。”
“而且我們以後會相處很久的。”祝渝直起身,上半身往柏沉靠近了一些。
他好像并不是在和柏沉商量。
畢竟祝渝想做什麼,想說什麼,是沒有人可以幹預的。
柏沉凝着目光看着祝渝,眸色深沉,平靜又神秘,緩了緩,他啟唇,語氣似妥協,似包容:“好吧。”
祝渝以為他會拒絕的。
他本來都做好了被柏沉拒絕的準備。
“怎麼了?”看祝渝困惑地打量着自己,柏沉溫聲問。
“沒事。”祝渝搖頭,岔開了話題問:“師哥,那按照教授的說法,你之前休學了兩年,我能冒昧問一下原因嗎?”
“生了一點病,還有……”他聲音漸小,而後輕咳了一聲說:“不過現在已經好了。”
“生病?嚴重嗎?”祝渝追着關心。
柏沉:“已經好了,不嚴重的。”
他顯然并不想就着這個話題繼續下去,祝渝也很識趣地不再繼續追問。
他将話題引到了自己身上來,“教授說讓我幫助你,可我隻是學美術的,也不知道能幫到你多少。”
“哎!忘了問他們,我應該怎麼幫助你了。”
祝渝的聲音有一瞬的沮喪,但緊接着他就兩手插在腰間,沖柏沉笑着,又熱心道:
“不過你放心,我會盡我最大的能力幫你的,你要是有什麼需要,也要盡管對我開口哦!”
方才的一瞬沮喪已然煙消雲散。
祝渝明明不再是那天的金色發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