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一首悠揚的鋼琴曲,最後一節公共課下課了。
在階梯教室上課的學生如是大赦,已經收拾好書包的學生率先沖出去,慢一步的學生慢悠悠地起身收拾東西。
沈斯雲收起書本,将黑色牛皮雙肩包挂上肩膀,跟着旁邊不認識的同學沿着座位之間的過道往外走。
“嗡嗡——”
沈斯雲從褲袋裡摸出手機,按下接聽鍵放在耳邊,“喂,媽媽。”
“還記得今天是你上官阿姨的生日吧?”
沈斯雲表情出現了一瞬空白,連腳步都跟着頓了一下,遲疑道:“上官阿姨?哪個阿姨?”
手機那邊沉默了一下。
沈斯雲趕緊裝作想起來的樣子,“哦,我知道了。”
“真的知道了?那我不說了啊。”沈安晴翻了個白眼,她太清楚自家女兒的敷衍勁了。
沈斯雲投降,老老實實地回答:“……沒,不過差一點就想起來了。”
她橫穿走廊,站在落地玻璃前。
窗外,隔着綠化帶,三五成群的omega将目光落在打電話的沈斯雲身上。
黑色牛仔褲勒出沈斯雲緊緻纖細的腰身。軟薄的白t恤穿得有些随意,下擺有一下沒一下地塞在褲腰裡。單肩背着的雙肩包肩帶壓住了上翻的t恤袖口,光滑的手臂肌膚一覽無餘,配上禁欲的臉蛋和烏黑的長發,透出一種緻命的反差感。
沈安晴決定給女兒說道說道,免得晚上見了人出洋相。
“你上官阿姨全名上官若涵,是媽媽的大學同學。她是跳級生,年齡比媽媽小五歲,我們那時候剛好被分到一個宿舍,三觀一緻,很快就處成了好朋友。她現在是上官家族的候選繼承人之一。上官家知道吧?我們甫城四大家族之一。今晚七點,在四季香榭酒店的園林宴會中心舉辦她的生日宴。所以,出于禮貌,你提前半個小時過來。下午的課應該已經結束了吧?”
“恩,剛剛下課。”
“行,來之前記得給你上官阿姨買個禮物。”
“啊……”沈斯雲大腦又開始當機。
為什麼要她給一個不認識的阿姨準備禮物?
“啊什麼啊,讓你準備就準備,現在就去準備。你是小輩,禮物也不需要貴重,重要的是心意,知道嗎?”沈安晴耐心地教導着。
“不知道。”沈斯雲是一點都不接她媽的話。
“……”沈安晴差點噎死自己,她按捺着性子,“哪裡還不知道?”
“不貴重的東西有什麼心意?”
“禮輕情意重!”沈安晴‘啪’地挂掉了電話!
她嚴重懷疑女兒這副厭世的模樣到底是有心還是無意?
“啊……”沈斯雲看着挂掉的電話,她的意思是她和那個阿姨都不認識,沒有一點了解,怎麼可能挑出有心意的禮物?
沈斯雲揣起手機,拉着雙肩包的肩帶,走向校門口。
生日宴會七點開始,她要提前半個小時,也就是六點半抵達四季香榭,現在五點半,還有一個小時準備禮物。
路上的情侶們有說有笑,準備去步行街進行一些休閑娛樂活動,比如吃飯、逛街、看電影。
我行我素的沈斯雲夾在成對的情侶中,吸引了不少目光。
他們好奇地打量她,奇怪這麼好看的alpha怎麼會沒有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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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點半,太陽還沒下山,餘熱和餘光以強勢的姿态照到行人身上。
沈斯雲天生冷白皮,還帶着一點蒼白,同班同學時常調侃她是不是吸血鬼,但她的皮膚确實蒼白得看着都能起到降溫的效果。
街道上熱氣蒸騰,行人衣着涼快,但還是熱得不停出汗,隻有沈斯雲看着像尊冷藏的雕塑。
最離譜的是夏天運動出汗之後,班裡同學總覺得沈斯雲身上的汗不是汗,而是從冰箱裡拿出來冷凝的水珠……
沈斯雲從一家内衣店出來,在路邊的自動販賣機買了瓶冰鎮雪碧喝着。
本來她想去内衣店買套内衣做禮物,這種東西特别實用,不會浪費錢。
但進去後她才想起來她不知道那個阿姨的尺寸,沒法買。
服裝都不能買。
那能買點什麼呢?
沈斯雲坐在馬路牙子上喝着雪碧,雪碧喝完了,她不想動。
因為實在想不出買點什麼。
一個四大家族的阿姨,什麼稀罕東西沒見過?
不稀罕的就更不想見了。
一瓶雪碧磨蹭了半個小時,還剩下半個小時。
沈斯雲終于拍拍屁股站起來,去自動取款機取了點現金,又去了趟超市,然後背着雙肩包在路邊叫了輛出租車。
她鑽進出租車,“師傅,去四季香榭酒店。”
“好嘞。”
沈安晴今天提前下班,回家換了一身禮服,看時間差不多,開車前往四季香榭酒店。
從地下停車場出來,在路牌的指引下前往今晚舉辦生日宴的後花園。
後花園入口,身着燕尾服的侍者面帶微笑,以磁性的嗓音請每一位賓客報上姓名,匹配邀請名單後紳士放行。
沈安晴拎着禮物走過草地,突然想起沒叮囑女兒換衣服……她應該知道要換正裝吧?
抱着對親女兒僅存的一點幻想,沈安晴沒給女兒打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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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車停在四季香榭酒店門口,沈斯雲推門下車。
她看了看手表,剛好六點半。
沈斯雲跟着指示牌來到後花園,被後花園入口的侍者攔住,“稍等,這位客人,請問您怎麼稱呼?”
侍者打量着沈斯雲的打扮,白色布鞋,黑色牛仔褲,白t,還背着個書包,這位學生走錯地方了吧?
“我叫沈斯雲。”
侍者:“?”
“你叫沈斯雲,然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