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輕奢風格裝飾的寬敞卧房裡,直到深夜十二點還亮着燈,鍵盤敲擊的聲響不絕于耳。
在這夜深人靜的時刻,隻有書桌上精緻的手辦在安靜地陪伴着熬夜打遊戲的青年。
難得忙完緊急的項目等到周末,又調休了兩天年假,有了光明正大的理由不去上班,楊承宣宅在家裡打遊戲打了天昏地暗,總算是能一解‘相思'之苦。
自從給自家刀爹買了新出的限量外觀禮盒,他就再也沒上過線,這回終于有空登錄,馬上穿着新衣服去快快樂樂地玩耍。
親友們組了相聲吃雞隊,正在YY裡玩的不亦樂乎,忽然幫主一聲怒喝結束了今晚的娛樂活動,全幫的活人都被一個幫會大旗拉到了野外地圖,開始和對立陣營玩家互毆。
作為一個花裡胡哨的菜比,楊承宣的原則是:人可以死,氣勢不能輸!
他操作着自己帥氣無比的刀爹成男号加入混戰,渾水摸魚還能撈着兩個人頭。
“阿花,你快奶我!”眼見血條要見底,他開麥喊了一聲。
耳機裡馬上傳來一個漢子的咆哮:“奶個毛啊!你再不躲大招我就自殺給你看!”
“哈哈哈哈。”另一陣笑聲接着傳來,“阿花都要被你逼瘋了,幫裡的奶媽已經對你放棄治療。”
戰刃是個純PVP大幫會,幫裡大多數玩家手法都還不錯。要不是楊承宣是個土豪爸爸,和幫會高管關系也挺好,就他三天打漁兩天曬網的出勤率和臉滾鍵盤的技術,早就被踢出去一百次了。
每回打架最積極,送人頭第一名。奈何人菜瘾還大,被大家當做了吉祥物,成為了幫會奶媽關照的重點,連幫主都望塵莫及,隻能酸成檸檬。
今晚的野外打架一開始是涉及到了一位陣營女神,後面大家越打越來勁,不僅遊戲裡對埋複活點,YY裡雙方陣營也直接對線開噴。
楊承宣開小号去聽了一會兒他們互扒對方褲衩的八卦,忽然發現自己的鼠标不聽使喚,他晃了幾下看見屏幕上的光标時隐時現,還拖不動,才反應過來是無線鼠标沒電了。
“先别拉我起來,我去給鼠标換個電池。”他用YY大号在幫會頻道裡交代了一聲,然後就任由一身雪白的刀爹躺在複活點,快速跑去找電池。
誰知他找遍了自己可能存放電池的幾個抽屜,都是空無一物,連廢舊電池的影子都沒看到一個。
忍住想罵人的沖動,他抓起電腦桌上的手機看了下時間,披上外套就出了門。
剛到立春不久,即便是在南方城市天氣還是很冷的,新買的羽絨服保暖效果不錯,走在深夜的路上也覺得被包裹的身體帶着暖意。
這個時間出小區後,街對面不到五十米的地方有一家二十四小時便利店,隻要速度快點,來回用不了十分鐘的時間。
急急忙忙去買電池,想要繼續回去打架的他沒注意到,夜晚的天空沒有月亮,濃濃的烏雲聚集在一起,漆黑的可怕。
買完東西從便利店出來,外面的街道空空蕩蕩,楊承宣把電池放進羽絨服的口袋裡,剛走到馬路中央隻感覺到眼前白光一閃,目不能視。
身體泛起一陣劇烈的疼痛,疼痛來得快去的也快,他還沒怎麼感覺到就沒了,随之而來的是麻木,整個身體都感受不到了。
恐怖的炸雷聲遲了一步響起,這是他在這個世界最後聽見的聲音。
渾渾噩噩間,楊承宣不知道自己沉睡了多久,再次醒來的時候,四周還是黑漆漆的,隻有一盞小兔子燈在旁邊散發着昏黃的微光。
等模糊的視線逐漸恢複,他心理咯噔一聲,暗道自己莫不是被綁架了?
肉眼可及的範圍内,牆壁上挂着的各種飾品亂七八糟,發箍、發夾、卸妝棉等等東西散落一地,旁邊還有一個傾倒的金屬櫃台,玻璃碎了一地。
他自己正躺在收銀台後面,渾身酸痛,就好像得了病毒性感冒一樣,人也有點昏昏沉沉的。
這裡好像是一家飾品店,他靜靜地躺了一會兒沒敢動,試圖找出把他帶來這裡的罪魁禍首。
四周一片死寂,隻能聽見自己微弱的呼吸聲,沒有等到其他動靜。他悄悄擡手想摸一摸手機還在不在,一擡手左邊手臂就傳來一陣痛感,讓他回想起有一回被狗咬了一口的感覺。
借着并不明亮的燈光,他看見自己的左手臂上有一片血污,顔色暗沉還有點泛黑。周圍的衣袖被什麼東西撕扯爛了,露出裡面的棉花,頗有幾分慘烈。
等等,棉花?!
他分明記得自己是穿着羽絨服出門的,裡面就隻有一件長袖T恤衫,怎會有棉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