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勇點了燒雞,又點了蒸魚,雞頭和魚頭他都要求紀然必須吃掉,美其名曰:“你腦子壞了,以形補形。”
紀然白了他一眼,卻沒有拒絕他的要求,倒不是她也覺得吃頭就能以形補形,而是她本人就愛吃。
并且她直覺,廖勇應該是知道她愛吃什麼的,如此看來,她和劇中的顧然,口味竟也一緻?那可真是太好了,省得以後有人質疑她為什麼口味大變,她還得費勁解釋。
不過,這個世界上,能夠了解顧然的口味以及她的生活習慣的人應該也沒什麼了吧!
能夠了解這些的,非親人和老友莫屬。
她的親人,渣爹,想必不會費心去了解她,爺爺奶奶,用廖勇的話說,比渣爹還不如呢!母親和姥爺姥姥都已經過世了,她還有一個當兵的小舅舅常年在外,想必見都很少見,就更談不上了解她了。
至于老友,她現在就認識廖勇一個,至于其他的還有沒有就尚待發掘了。
紀然一邊戳着魚頭,一邊想着:不重要,就一切随緣吧!
飯後,紀然準備去局裡上班,廖勇聞言,一臉誇張地吐槽她:有假都不休,不愧是你呀!
對于紀然的行為,廖勇并不意外,畢竟這家夥在警校時就是出了名的拼命三娘。
然而紀然之所以這麼卷,倒不是因為她也是拼命三娘,是什麼工作狂體質,而是因為她親臨了那樣一個兇案現場。
虐待和殺戮就發生在身邊,發生在眼前,是那麼殘忍,那麼可怖,她突然就明白了作為一名刑警的責任和使命。
如今連環殺人案的兇手在逃,随時都有可能出現下一個被害人,上一個被害人因為被她和郭淮發現,才僥幸未死,不過也不知道能否度過危險期。
那麼下一個呢?還會如此僥幸嗎?
城市之大,罪惡有可能發生在城市的任何一個角落,不可能每次都如此僥幸的。
或許之前的僥幸也并不是真的僥幸,而是劇本的刻意安排。
那麼之後呢?沒有了劇本的刻意安排,他們還能否發現兇手作案的地點?
一切的答案都是未知的,不過有一個答案卻是已知的,是肯定的,那就是隻有将兇手繩之以法才能徹底阻止兇案再現。
......
紀然和廖勇到達警局的時候,周國平的會還沒有開完,考慮到紀然現在“腦子壞掉了”,不認識局裡的路,廖勇便好心地将紀然送到了刑偵支隊。
紀然沒有打擾會議的進行,隻是在外面聽着裡面的讨論,透過牆上的小玻璃,将廖勇給她介紹過的隊裡的成員一一對号入座。
郭淮她認識,按照廖勇的介紹,郭淮今年27歲,警校出身,從警9年,幹的一直是刑偵工作,兩年前被調到市刑偵支隊,任偵查組組長。
也就是說,她作為偵查員,實實在在是郭淮手底下的兵,并且郭淮也是給她這個新人做“傳幫帶”的老人,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麼那天晚上她會跟着郭淮一起出任務,不過想來,那天晚上他們連配槍都沒有申請,身上隻帶了普通警械,就說明他們出的其實并不是什麼危險任務,再者說,如果真是什麼危險任務,想必也不會派她一個新人出馬,隻不過那天晚上他們在劇本的安排下恰好跟兇手遭遇了。
坐在郭淮上首的是隊長周國平,首都公安大學畢業的高材生,隻比郭淮大三歲,而立之年便身居要職,據廖勇說,周隊不僅能力強,并且背景深,隻要他在濱城幹出成績是一定高升的。
至于郭淮下首的便是偵查組的何軍和李華康,郭淮對面的還有技術組的成員。
紀然隻聽技術組的組長高永達道:“這是我們最新在現場找到的。”
紀然因為好奇技術組找到了什麼,便将整個頭都湊近了牆上的小玻璃,踮着腳往裡面的長桌上望。
她有些模糊看見,透明的證物袋中,似乎是一抹小小的紅色片狀物體,她皺眉,總覺得自己應該知道這是什麼,一時間卻怎麼想也想不出來。
隻聽周國平也問道:“這是什麼?”
“油漆,就是那種薄薄的噴漆,很普通,小梁在門洞裡的鐵門下找到的。”高永達說着,将面前的一張現場照片推給了周國平。
會議室裡,周國平看罷照片,沉聲道:“我記得現場的那扇鐵門有多處已經生鏽開裂,這片東西應該是鐵門上開裂形成的尖銳處從兇手身上刮下來的什麼吧,老高,能不能确定具體是鐵門上的哪處刮下來的?”
高永達搖頭,“鐵門已經全面化驗過了,并沒有發現同一種成分。”
怪隻怪那天晚上的雨太大了。
高永達在心裡默默補充了一句。
而與此同時,會議室外,聽到了高永達說出“噴漆”二字的時候,紀然的瞳孔便猛地一縮。
噴漆?
是了,的确是噴漆。
她忍不住激動的地握了握拳頭,她想,她應該知道那是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