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這張是我的消費卡。”
維恩雙手捏着卡片的角,畢恭畢敬地躬身将卡遞過來。
這張卡和赫越手中拿張黑金卡顔色不一樣,但寫明注意事項的地方同樣加紅加粗了“無限制金額”的字樣。
(送卡是什麼蟲族的特别儀式嗎?)
【宿主如果接受了他們的好意,他們可能也會覺得自己往宿主的方向走了一小步吧。】
赫越無奈笑笑。
(蟲族竟還有人趕着來送錢。)
【宿主,我也有一張可以消費的……】
(……滾!)
【好嘞!】
剛剛被赫越喚醒的系統默默給自己按下靜音鍵。
“我是為了您的誕生而存在的,這些錢也是存來給您用的。”
赫越沒有收下這張卡,反而問道:“如果我沒有成功在培育膜裡活下來,這些錢,你打算怎麼用?”
維恩緊緊捏住手中的卡片,認真回答:“在雄主的氣息沒有消失之前,我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
“那我現在讓你想一想。”
維恩垂頭思考着,雙手還保持着遞卡片的姿勢沒有移動。許久,他的手都因為僵硬和酸痛有些發/抖,這才緩緩出聲。
“我應該會用這些錢,給主人舉辦一場盛大的葬禮。”
這個答案顯然出乎了赫越的意料:“你自己呢?”
維恩總算擡頭,身子也稍微直起來一點。
“如果還有多餘的錢,我可能會給自己買一個好看一點的棺材,委托殡葬的工作人員,将我埋葬在主人身邊。”
赫越愣了一下:“如果一點不剩呢?”
維恩眸光意味不明,嘴角揚起一抹笑:“那我就在您的墳墓旁邊,給自己挖個坑,然後躺進去,等待死亡。”
兩人許久沒有說話。
(51%可以做到這個地步嗎?)
系統的聲音久久沒有傳來。
就在赫越以為系統當真陷入了休眠,沒有聽到他的問題的時候,腦中突然響起了系統的回複。
【宿主,不是的。這無關臣服數值,這是基因刻印……宿主的存在就是他生存的意義,他自己也早就把這個信條當做生命的聖旨來執行。】
即使其他攻略對象到了51%,也可能不會是這樣的表現。
或者,屬于維恩的51%,可能并不是精準的計算。
赫越若有所思:“死亡可就什麼都沒有了。”
維恩很認真地搖搖頭:“不會的,萬一主人在投胎轉世的時候想要有人說說話,我也可以陪主人再走一段。”
雄蟲的存在,就是伴生雌蟲的意義。維恩很真切地認可甚至服從了這個刻進骨髓的刻印,将自己的全部都融進了這個刻印裡。
他的生存除了赫越,沒有其他意義。
赫越從他的手中拿過了那張卡片:“我會用的。”
他把那張卡片和科維勒的黑金卡疊在一起,放進了自己的風衣口袋裡。
他露/出一個柔和的笑,試圖将有些陰沉的詭異氣氛驅散一些:“你同我一起去買些要用的東西吧。”
維恩驚訝擡頭:“好!我,我去換個衣服,馬上,馬上就來。”他欣喜到有些語無倫次的地步,得到赫越的點頭允準後,以最快的速度往房間跑,像是害怕赫越再反悔。
(他是不是本來就不太正常?)
系統不知道怎麼回答,許久才補上一句【基因刻印是這樣的】。
基因刻印是這樣的。
但是分明,科維勒和維恩,就是這個基因刻印的兩個極端。
一個恨不得将基因刻印撕碎,甚至不惜與它同歸于盡。一個把基因刻印奉為至寶,潛心遵守,嚴格執行。
(要是前者将基因刻印視為珍寶,後者被基因刻印抛棄,這才好玩。)
【宿主,您玩/弄攻略對象的愛好,我,我也有點害怕。】
赫越沒有回答系統的話,打量着手裡的卡,用衣袖把上面的指紋擦淨。
(我會做到的。)
【……!!!】
兩張卡片的表面光滑,能夠反射出公寓大廳頂部的燈光。
赫越有片刻出神,莫名想起在“古堡”裡生活的種種。他笑了一聲,将卡片重新放進自己的口袋。
(這種幾近抛棄自我的純粹依附,還真是令人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