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風呼嘯,本身就不透明的玻璃更看不清外面的情況,隻能依稀看到什麼東西被卷起來,然後高高砸下。
躲在教室裡,幾人也沒有松懈,她們把桌子頂在門口和窗戶,希望能有點作用。
看外面這個情況,這風也不知道打多久,賈青雯從櫃子裡掏出自己的箱子,裡面還有桃酥,“應該還餓不死,我這裡有桃酥。”
“好家夥,你真能放,這多久了。”陳晏芳吃驚瞪大眼睛。
賈青雯尴尬的輕咳一聲,“你管呢,你吃不吃就行了。”
“吃吃吃,一會再說,希望早點歇停吧,不然村裡不少人家也會出事。”陳晏芳歎了口氣,氣氛再次沉悶下來,謝薔薇一直看着窗外,瞳孔緊縮。
這——多可怕啊,但是隻要改善好環境,用綠樹擋住風沙,就再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隻要有希望,哪怕再渺茫的希望,也有很多的可能性。
她垂下眼眸,和三位師姐對視了一眼,四人眼裡都有相同的堅持。
一個小時,兩個小時,三個小時……外面狂風還在吹,就連這個教室都開始響了起來,窗戶輕輕敲擊,幾人湊團一起坐着看着窗外,沒有人有困意,眼裡都是對大自然的懼意。
終于,在半夜,風終于停下來了,外頭好像瞬間安靜了下來,謝薔薇率先回過神來,趕緊站起來,大步走到窗戶前,看向外面,風逐漸小,外面還是黑夜伴着黃沙,看着就和剛剛差不多,可是已經沒有聲音了。
“好像,真的停了……”
謝薔薇想出去看看,特别是想去看看宿舍,陳晏芳猜出她的舉動,在四人裡,她的年紀是最大的,更多時候也下意識照顧她們,“,不行,不能去,一會說不定還會打起來,現在去看也無濟于事,把床褥鋪開在桌子上,先睡會,明天再說。”
衆人都很聽陳晏芳的話,謝薔薇還沒來得及有動作,楊雨和賈青雯就已經去櫃子裡掏出匆匆塞進去的被褥,“薇薇,别想那麼多了,這是天災,無法避免。”
外面一片黑暗,屋裡隻有煤油燈的一點點光亮,謝薔薇很久都沒有見到過煤油燈了,借着一點點小小的光亮,四個女同志擠在一起,閉上了雙眼。
隻是,大家明顯的都沒有睡好,風暴如大家所希望,真的沒來了,天剛亮,大家就起床了,外面又是好天氣,有點像謝薔薇來時一樣,完全看不出來昨晚經曆了一場天災。
楊雨一向話少,看着謝薔薇呆愣愣看着天空,猶豫一瞬,還是選擇走過去,“這裡沒有綠樹,風沙是常事,這兩天還算是走運了,你還能看見藍天,更多時候這裡的天都是灰蒙蒙的,在屋裡都得點煤油燈。”
說着,楊雨也跟着看起了天空,“我剛來也不習慣,後面就好了,幹活吧,去看看宿舍還能不能修好。”
話音落下,她齊肩的短發輕輕一甩,人已經走向陳晏芳她們那邊,謝薔薇深呼吸一口氣,突然醒悟。
是啊,來都來了,還糾結什麼,反正都不可能回去了,既然如此就盡自己最大的努力,改變這裡。
終于想明白了,她全身也有了力氣,跟着幾人四處巡視學校,“兩邊的房子都塌了一半,這看起來得重新搭……”
謝薔薇喃喃說道。
賈青雯面色凝重,“沒辦法重新搭,沒錢,沒材料。”
陳晏芳緊皺眉頭,頭疼起來,看着被黃土淹沒的碎片,“早就說花點錢加固一下,這下可好——唉,沒錢沒辦法,一會去找老師,看找村裡的大隊長想辦法解決一下。”
謝薔薇抿唇,“我之前聽師兄說,小說要和軍區的小學合并,是啥時候合并,軍區離得遠嗎?”
她這話出來,衆人眼前一亮,驚喜地看向謝薔薇,“聰明啊!”
謝薔薇眨了眨眼,她隻是希望今晚能有地方住,能洗個澡。
不過,她沒想到這件事情這麼快。
見到好久不見的老師,面色蒼老了很多,所謂的治沙小隊根據地其實就是一個小土房,兩個房間,堂屋上都是架子,架子上滿滿當當的書,書旁都是農具,院子裡還養着兩頭羊。
年過半百的老師頭發蒼白,看着謝薔薇,眼神慈愛,“咱們人員越來越多了啊,你們放心,一會軍區就會派人來接你們過去,剛好最近我們也在頻繁和軍方接觸。”
陳晏芳也沒想到那麼快就搞定了,“那邊啥時候知道的?”
“我早上就猜到了,讓你師兄帶我去了一趟軍區了,反正早去玩去都得去,那邊房子空着呢,不住也是浪費。”
周顯英笑眯眯說道,外向的賈青雯登時欣喜地叫起來,大家笑成一團,“行了,今兒你們不用上課,來幫着整理整理吧。”
“是!”
低矮的土房被風吹了一晚,院子雜亂無比,就連那兩頭羊也被吓得一直躲在角落裡不出頭,四個女同志和一位老師,屋裡來來回回,時不時響起疑問聲還有耐心的解答聲,讓剛下車的男人舒緩了眉目。
“老師,咱們國家從1956年主席就發出了号召,各地都有成效,而且是為了大家的事情,為何這邊的村民仿佛都很抗拒?”謝薔薇看着手掌心仿佛營養不良的小樹苗,疑惑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