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母愣了,看着手裡的唇膏,憋了憋,“好。”
她沒多說,拿過口紅,好好的把它放在自己房間桌子上,桌子還有一面小鏡子,謝母就對着這個小鏡子,看見了自己的模樣。
忍了片刻,還是沒忍住,眼淚出來,她又趕緊掏出手帕,慌張地擦掉,等謝母再走出來的時候,一家子都回來了。
謝薔薇用如出一轍的方式給大嫂二嫂抹上唇膏,粉嫩一些的顔色是給林玫玫的,她臉長得嫩,太紅了壓不住。
周秀文一直不肯收,直到謝薔薇說出那句相同的話,她才忍着淚收起來,林玫玫也是這樣,回來就進了廚房的兩兄弟也聽見這句話,兩人對視一眼,歎了口氣,謝華出來活躍氣氛。
“那我呢,你嫂子們都有,我咋沒有?”
知道他們在耍寶,謝薔薇也配合着玩鬧,屋子裡的氣氛頓時輕松了許多,不止是唇膏,還有面油,她一人給了一袋,還給了謝母兩袋,因為知道謝母用完了自己舍不得買。
剩下的她得帶去青州。
免得回來了家人都不認識她了。
接下來的幾天謝家一直跑上跑下,就為了給謝薔薇打包行李,一家人上下齊動,動作大得整個大院都知道了。
“淑華啊,你們一家最近忙啥呢?怎麼到處借布票啊?”說話的人是王母,她家裡人口多,這布票是沒了,但是她八卦啊,蹭着鄰居借布票特地上門問的。
不過她這句話出口,别人也紛紛點頭。
要說條件好,這謝家在院裡也是數一數二的了。
個個省心有工作,還有兩個大學生,怎麼還得借布票。
謝母拿過布票,聞言忍不住苦笑,家裡也沒人,她給大家斟了一碗茶水,坐下,“我家薇薇,要去西北工作,那邊冬天難熬,我們這不就尋思多做幾件衣服嘛。”
“西北!!?”喊出聲的是王母。
她震驚地站起來,滿臉不敢置信,自己兒子還等着娶媳婦兒呢!怎麼人就要去西北了!
她誇張的反應引起大家的注意,王母這才反應過來,讪讪坐下,趕緊給自己找補,“呵,呵呵,我這不是想着薇薇那麼嬌一個小姑娘,你們怎麼舍得讓她去西北喲!那地方哪裡是人呆的?”
其他人也跟着幫腔,“是啊,淑華啊,又是老謝的主意啊?我說你家老謝也不知道想什麼,咱們市裡就有大學,他非要把人送那麼遠去讀書,現在好了,還得去西北,更遠了!”
“就是啊,小姑娘哪裡需要讀那麼多書,以後都是要嫁人的,你說你們家薇薇要是去了西北,直接在那裡嫁了可咋辦?”
幾個婦女你一嘴我一舌的說起,話語間都是擔憂和不舍。
謝薔薇是在院裡長大的,從小就貼心懂事,大家都喜歡,可不止是王家惦記,他們家也惦記啊!
謝母被她們說得心是一顫又一顫,害怕得不得了。
是啊,要是真在那裡嫁人了可咋辦?想着,她拳頭都攥緊了,她嬌滴滴的姑娘,可不能一輩子就在西北啊。
“我,我這也沒辦法啊,薇薇她自己想去的。”她苦笑着說道,要是能勸,她也不用這麼着急上火了。
薇薇自己想去的?幾人你看我一眼,我看她一眼,都沒人相信,這謝家最近跑來跑去他們知道,但是這老謝是一點風聲都沒出來,看着也和平時差不多。
這當媽的可是一看就瘦了呢。
感覺自己破案的幾位婦女壓下心頭的話沒說,免得傷了老姐妹的心,衆人坐在那裡閑聊了好幾句,等着謝母記下欠的布票才站起來告辭。
三四個人走下樓,其中一個八卦些的就憋不住了,“我看别不是老謝容不下這閨女?你看看,淑華瘦了那麼多,他看着可是跟沒事人一樣!”
“我也覺着呢,當爹的啥表現都沒有,當初啊薇薇去上大學,不也是被這個當爹的逼去那麼遠的地方?”
“你說說這是圖啥呢?”王母忍不住了,在後面幫腔。
幾個婦女左右對視了一眼,其中一位輕聲道:“我看啊,是為了自己,最近不是說廠長要調去其他地方了,他肯定是覺得自己覺悟高,把閨女送去西北扶貧,好讓領導記挂着呢!”
這話一出來,其他幾人連連點頭,紛紛覺得破案了,當晚,這謝家面慈心狠的名聲悄悄在私底下流傳。
好在,沒有說到謝家人耳朵裡頭去。
王家,王母回家就做飯,死丫頭最近野了,下了班就跑,罵一句就說彩禮的事情,搞得王母也不敢多說。
憋屈一陣就憋屈吧,拿到彩禮就好了。
她心裡一陣焦急,好不容易看到自家兒子回來,眼睛一亮,她趕緊上前,“兒子啊!你知不知道!那老謝家閨女要去西北了!”
“啊?”王平喝的醉醺醺的,一聽這話酒醒了一半,驚慌看向王母,“你說啥!”
哎喲喂,王母看着自己兒子這樣都來氣,她狠狠把人拽到椅子上坐下,“你謝家伯伯把他女兒安排到西北去,哎喲喂你說你這本來就和人家說不上兩句話,這去西北了天長地遠的,你還有戲嗎?”
這謝薔薇可是她看好的兒媳婦,要是娶到手可不知道多漲面子,王母一直記挂着呢,沒想到來了這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