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婉瑩愣了下,随後眼裡閃過冷意:“麻煩太醫了。”
太醫在宮中多年,見慣了各種陰私,倒是一直保持安靜,等她開口才伸手替秦婉瑩診脈,随後道:“夫人是積郁于心引起的,除了吃藥,夫人平日裡也該出去走走,換換心情。”
秦婉瑩低頭沒說話,道理誰都懂,但想到她的宴兒屍骨無存,她怎麼也平靜不下來。
“勞煩太醫了。”溫雲舒說完旁邊的人就遞了一個荷包給太醫,推辭一番,太醫最終還是收下。
忠勇伯父子倆過來的時候,正遇上溫雲舒送太醫出來,兩人關切地上前:“夫人情況怎麼樣?”
溫雲舒苦笑一聲搖了搖頭:“還是心病。”
“伯爺或許可以找點事轉移夫人的注意力,不要讓她持續陷入悲傷的情緒,長久下去,身子骨隻會越來越差。”後面的話太醫雖然沒有繼續說,但其他人都懂他未盡之言。
送走太醫後,謝家人都陷入沉思,思索陸甯今天這一遭到底是為了什麼?
“或許是安撫,她能派人到府裡,想來已經說服陛下和太後。”謝靖易說完歎了口氣,罷了,反正這樁婚事,宴兒一直不喜歡。
“也罷,總歸是我們忠勇伯府容不下永福公主這尊大佛。”謝宸語氣裡滿是嘲諷。
“我可憐的宴兒。”秦婉瑩說着眼裡又滿是淚水。
“事情已經發生了,總要向前看,永福公主另嫁也好,等過幾年選個合适的孩子過繼到宴兒名下吧。”謝靖易說完歎了口氣,活着的人總要繼續生活才是。
這話一出,旁邊的溫雲舒不由心裡一緊,藏在袖子裡的手攥得死死的。
“老爺說的是,我得振作起來,總不能讓宴兒百年之後連個祭拜的人都沒有。”秦婉瑩用手帕抹了抹眼淚,是了,她需要做的事還有很多,怎麼能一味地沉浸在悲傷裡。
安撫好秦婉瑩後,其他人退出正院,謝宸回頭看了一眼謝靖易,猜測他大概是打算進宮主動和陛下提及這件事,他心裡覺得憋屈的同時又不得不承認這是最好的辦法。
“行了,這本來就是遲早的事。”他們也從未想過讓陸甯替謝宴守節,隻是沒想到這麼快罷了。
“她眼光倒是好,人家永安侯府也不樂意尚公主吧?”但凡追求仕途的男人都不願意尚公主。
“這不是你我該擔心的事,這段時間你娘身體不好,讓你媳婦受累了,回去告訴她,讓她不要擔心,過繼給宴兒的孩子會在宗族裡挑選。”謝靖易說完拍了拍他的肩膀,他這性子還真的需要好好磨一磨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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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嬷嬷他們回來的時候,陸甯正在窗邊看話本,旁邊不僅有人打扇,就連她想吃的桃都被削好皮切成塊放在她手邊,看起來惬意極了,她想怪不得在古代人人都想當皇親貴族,這待遇簡直絕了。
聽完桂嬷嬷的彙報,她才開口:“伯夫人的身體,太醫那邊怎麼說?”
“心病還須心藥醫。”桂嬷嬷點到為止。
陸甯沉默了下,最後點了點頭:“我知道了,明天出宮的東西收拾得怎麼樣了?”
“都整理得差不多了,公主之前吩咐的那兩支老參也準備好了。”桂嬷嬷說完看了她一眼,猜測她這是為勇勇伯夫人準備的。
“上午皇兄賞賜的那些藥材也一并帶回去。”反正她目前是用不到那些東西的,倒不如送給謝宴母親。
“老奴這就去收拾。”桂嬷嬷很快退下。
陸甯手裡的話本看到高潮就戛然而止,她記得這是原主在外面買的,偷偷帶進宮來的,後續估計還沒出來,得趕緊去書肆買後續才是,果然還是宮外方便些。
還不等陸甯暢想宮外的快樂日子,就看到顧幼蓉身邊的秦嬷嬷再次來到永福宮,一臉笑意地和她請安,末了才道:“娘娘想着公主明天就要出宮,請了陛下晚上一起到慈甯宮用膳,公主可别忘了。”
“麻煩嬷嬷跑這一趟了,我等會兒就過去給母後請安。”陸甯笑着把人送走,她知道太後是好意,但想到原主被禁足那天陸瑾時震怒的臉,她還是有些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