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自家小公主這樣的舉動吓得不敢動的爸爸傻乎乎地站在原地做一根合格的人形爬架,他僵硬地杵在那,酥酥麻麻的感覺從小公主爬過的地方傳了過來。
蘇酥一路上爬的速度很快,沒一會兒她就爬到了男人的頭頂。
她後腿沒好氣地蹬了蹬腳底下毛茸茸的腦袋,前爪又拍了拍,竟然一口咬了下去。
然後,咬到一嘴巴的毛。
“!”被臨幸的白發男人露出詫異的神情,他迅速地仰起頭,卻發現這個動作給頭頂的雪白團子造成了麻煩——蘇酥一路沿着那雪白的馬尾往下滑,然後終于抓住了那馬尾底端的一簇發。
嘶——
被拉扯的頭發連接的頭皮處傳來一陣刺痛,讓男人忍不住發出一聲痛呼。
但是即使這樣被扯痛了,他也不敢再動一下。
生怕動了一下,就把那跟着馬尾在晃悠的小小的雪白團子給晃了下來。
同時,他維持着傻乎乎的動作,超小聲地擔憂地問道:“小、小公主,你下來好不好?爸爸接住你,所以不會掉下來的。”
而那在空中不停搖擺的雪白胖團子卻不樂意。
她發出凄厲的叫聲:“吱!”
說是凄厲,其實也是對這位傻爸爸的角度而言的;在某位極為了解自家大小姐的黑發管家聽來,那是十分憤怒或者夾帶着算得上一點驚慌的叫聲。
白發男人更加害怕了。
他想扭過臉去看身後,卻意識到自己根本沒法做這個動作。
于是想也沒想,他自己竟然也撲通一聲變回了原型。
他的原型較自家小公主要大一些,同樣是雪白色的團子,但是從他身上,卻依稀能看出是隻健康的、體型完美的倉鼠,比之胖成球的大小姐,算上是鼠中美男了。
當然也不是說大小姐的鼠型不好看,但是……大小姐,實在是太·胖·了。
被彌漫開來的煙霧遮擋了視線,大小姐有些茫然地四處打量,視線所及之處,都是白茫茫的煙霧。
而兩隻前爪失去了被抓的頭發,整隻鼠球都從高空中墜了下來。
這下子,連沉迷演戲的蘇酥心裡都閃過一絲慌張。
不過這份緊張沒有持續太久。
化作原型的大倉鼠後腿一蹬,飛速跳出了普通倉鼠跳不出的超級高度,然後一口叼住從空中下墜的雪白胖團子,然後張開四條短腿,作大字狀地落下。
嘿,這是一個完美的下落!
爸爸選手得一百分!
蘇酥恍惚得腦子抽了一般閃過這麼兩句話,然後突然回過神來,呸呸兩聲,表示自己剛剛絕對是腦抽了。
大團子叼着小團子的場景看起來頗為溫馨。
尤其是接住了飛速下落的小團子後,大團子将她輕輕放在地上,一隻爪子摁住她,低頭給她舔毛毛。
而被摁住的胖團子卻不依。
蘇酥感覺到自己的本能隐隐要将自己的理智壓制。
她索性放棄掙紮,第一次完全順應本能行動。
雪白的胖團子四條短腿死命亂蹬,脖子一扭一扭要将大團子甩開;而大團子在胖團子的不斷掙紮下将毛毛舔幹淨了,這才松開了她。
大團子友好地頂了頂小團子的腦袋,把她頂得在地上又滾了一圈,慈愛地注視着她,叫道:“吱。”
而被迫在地上滾了一圈的雪白團子則利落地旋了個身,轉頭看向那個讓她滾地闆的大團子,從喉嚨裡發出威吓的聲音:“吱——”
她沉着眼睛,右腿往後蹬了蹬。
“吱?”大團子還沒反應過來她這是要做什麼,隻是晃了晃腦袋,疑惑道。
撲通——
這隻順從本能的雪白胖團子飛速跑了過來壓在大團子身上,然後兇狠地撕咬着。
大團子徹底石化了,他終于明白自家小公主看他的眼神到底意味着什麼——自古倉鼠不同籠,而将兩隻倉鼠放在一起會發生什麼?身為大團子的他,自然清楚得狠。
他作為成年已久的倉鼠精,能克制得住這種本能;但是自家小公主才剛剛化形!
于是大團子悲慘地發現,自己被自家小公主已經看作了是有不共戴天之仇的同類倉鼠,是必須鬥出個結果的對手,就是不是自己可以親昵撒嬌的爸爸。
而被撕咬的爸爸還能怎麼辦?
打也舍不得打,咬更是一點也不願,隻能讓自家小公主壓在自己身上拼命撒野,發洩用不完的精力。
黑發管家嵌在牆上,極為溫和地注視着這一幕。
他那雙暗紅色的眼眸瀉出一絲細微得若是不仔細便注意不到的笑意。
風水輪流轉,老爺,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
你看,現在報應不就來了嗎?
而現在,塞巴斯也不着急将自己從牆壁裡出來了,他更是饒有興趣地欣賞着這倉鼠打架的畫面,并且在那隻雪白胖團子因為太過胖而劇烈喘氣的時候皺着眉想道:
是不是應該再多多鍛煉一下大小姐的體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