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咋給自己燒紙?”
對于鄭愛國這個問題,張翠花不是很想回答,也不太好回答。
她希望原身能穿越到她殼子裡,還能幫她花花錢。
不過想來就算原身穿不過去,自己那邊的兒子整那些個研發之類的燒錢東西,也有能力霍霍完家産。
可縮小的兒子在西屋睡覺,長大的兒子還在不在,這是個哲學問題。
所以給‘張翠花’燒紙,是為了以防萬一。萬一原身沒去别處,是真的死了,那總得有人給她燒點紙,不然都沒錢花。
“看什麼看,該幹啥幹啥,不幹就回去睡覺。”
發現鄭愛國還杵在那,似乎等她回答,張翠花糊弄他,“我怕我下去了沒錢花,行了吧。”
咋會沒錢花,那不是還有森林呢。總不會沒人給燒紙,不對,不能搞封建迷信。
看着張翠花旁若無人的往火堆遞紙錢,鄭愛國惡從膽邊生,吓唬她:“你就不怕我舉報你?”
“呦呵,你還能說出這種話啊。”
張翠花稀奇,借着火光瞅了瞅這個傻大個,“呵呵。”
她這麼一說,鄭愛國有點愧疚了。
難道她對我抱有很高期待,以為我們夫妻一條心,所以我吓唬她說舉報,她傷心了?我好像很殘忍,要不要告訴她,我永遠和她是……
“你還能說三個字以外的話?不是結巴啊。”
“……”
還有一點燒完,張翠花索性全放進去,“回去睡覺吧,等到了底下我會分你點的,就當是封口費。”
“我會自己掙!”
鄭愛國很有骨氣,堅決不收這種不義之财,“有手有腳到了底下我也能給咱們一家掙飽飯。”
說完,鄭愛國覺得怪怪的。
看到張翠花詫異的眼神,鄭愛國心裡那股不對勁更濃。
直到,這個蹲着燒紙的女人把充作貢品的大蘋果拿起來,遞給他,順便說道:“咋就那麼樂意一家團聚呢,别那麼自私,讓你兒子和弟弟妹妹多活幾年吧。”
火苗很旺,剛投進去就燒完,這時候漸漸熄滅。
等徹底燃盡,為了防止火災,也避免被人看到,張翠花拿鐵鍬把土翻了一下,蓋住紙灰。多虧今晚沒風,不然得吹得到處都是。
拔出充當牌位的木闆,把上邊用滑石寫的‘張翠花’擦掉,還插回豬圈。
瞅見裡邊睡得香的倆豬仔,張翠花樂呵的跟鄭愛國說:“你看它們睡得跟死豬似的,我借了它們的插門栓都不知道。”
看看豬,看看屋裡毫無察覺的其他人,鄭愛國懷疑張翠花在指桑罵槐,又覺得她幹嘛罵,他們又沒惹她。
沒惹吧?今天下午建軍還刷豬圈了,冬梅和森林也被她指派了夥計。
忽然想到一件事,鄭愛國拉住回屋的張翠花。
張翠花回頭看他,“幹嘛?蘋果放廚房就行,明天大家一起吃。”
今天下午隻跟鄭愛國分了一個,其他的都留着今晚祭奠,哪怕鄭建軍看的流口水都沒說給他吃,他也不敢鬧着要。
“不是。”
對上張翠花,鄭愛國的貧瘠語言都被治好了,“我想問你,你是不是每天都給自己燒紙?”
“怎麼會,多不吉利。”
“那你哪找的紙錢?”打擊封建迷信,現在早就沒人制作紙錢。就算制作了也隻敢私下和熟人買賣,不敢放到明面流通。
鄭愛國神色嚴肅,“你不會去傳說中的黑市了吧!”
那裡可危險了,翠花一個女人,怎麼能自己去?
被他這麼一提醒,張翠花才想起來這個年代有黑市,裡邊買東西方便。
想是這樣想,對着鄭愛國,張翠花不說旁的,隻說:“那多麻煩。”
把兜裡撕下來的本子皮拿出來,“我拿了個用完的作業本,背面寫上數額充當紙錢,節約環保。”都是紙,想來也差不多。
“就是這種本子。”
“怎麼這麼新?”
鄭愛國接過外皮翻了翻,趁着月色看,下意識就覺得不對勁。
張翠花不以為意,“新就新呗,反正裡邊是用完了的。”
突然,鄭愛國問:“背面沒寫字?”
“是啊。”
“正面是不是寫了一個占滿一張紙的‘鄭’字?”
張翠花也覺得好像有哪裡她搞錯了,遲疑的回答:“啊,是啊,難道不是他們寫字寫的大?”
鄭愛國為不知道哪個崽默哀一秒,“……誰寫字占一頁紙?”
“那是他們做的記号,避免被人撕作業紙。”
這個好方法還是鄭建軍想到的,他的本子總是時不時少一兩頁。後來方法普及到全家。
“難怪我的本子總用的那麼快!”
鄭建軍怒火上湧,卻不敢去班裡問誰偷得他的作業紙,隻能在家無能狂怒。
這個年代一根菜葉子都是好東西,更别說作業本這種金貴的要錢的東西。
一個本子少一頁,十個本子就是十幾頁,幾十個本子就是幾十頁。再多了,豈不是要把他們家的錢花光?
渾然不覺自己的聯想有什麼問題,鄭建軍覺得自己要像個辦法,避免慘案發生。
可哪怕鄭建軍在本子上打個小洞,忍痛侵占寫字面積,也無法阻止作業紙被偷。
直到他想到,在每一頁紙上都寫下他的姓,然後在小角落寫下‘建軍’。這才過上了每個本子的每一頁紙都屬于自己的幸福日子。
“因為寫的名字太多,又要把角落的名字寫的很小,當初老師還誇他寫字有進步呢。”
鄭愛國說完曆史事件,繼續回歸正題,“你沒發現角落還有倆字?”
防盜标記哪有那麼好發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