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寒臣也沒有說背書,而是實話實說:“我十七歲,他十歲,他并沒有注意到我。”
“他真正注意到我的時候,應該是和我結婚那一年,我二十七,他二十歲。”
僅僅是和遲諾親密接觸了幾天,他就已經不再想過精緻僞裝下的夫妻生活了。
如果一直僞裝下去,應該和過去三年沒什麼區别吧。
他十七歲,在娛樂圈拿到了第一個獎項。
并沒有收獲粉絲,也沒有得到祝福,台下的一些名流甚至對他露出了鄙夷的神色。
很搞笑。
這些人私生活亂得很,卻能站在道德制高點上讪笑他的私生子身份。
是薄戚時聯合多家媒體曝光的。
據說那段時間,薄老爺子動過讓他回薄家的念頭,畢竟養在孟家,終究是禍患一個。
要不大家一起死了算了。
薄寒臣去找了薄戚時,那天薄戚時參加舉辦在江城的全國英語競賽。
他是天之驕子,是所有人衆星拱月的對象,一群二世祖朋友對他滿是贊譽,在給他加油打氣的也有遲諾一家,他看起來真的好幸福。
明明什麼都得到了,卻還在擠壓他生存的空間。
他遠遠地看着他,眸間全是戾氣。
心想,下一刻他們就要成為震驚全國惡劣殺人事件的主人公了。
然後他看到了遲諾。
遲諾皮膚白的像雪,恹恹的耷拉着眼尾,嘴巴嫣紅,額頭上貼着降溫的清涼貼,似乎發燒了,整個人像是一碰就碎的瓷娃娃。
吳芳雪是薄戚時的老師,帶着遲諾一起來的。薄戚時把遲諾抱在懷裡,十七歲的薄戚時已經非常高大清俊,單條手臂抱起遲諾,他掏出紙巾壓在遲諾的小鼻梁上,一點勁兒都不敢多使,隻是哄着示意着,幫他擤鼻涕。
薄戚時的眼神很溫柔,動作也輕柔的讓人恍惚。
他一定喜歡遲諾。
薄寒臣心想,這是一個男人的直覺。
薄寒臣狹長的雙眸緊緊盯着這一幕,目光好久好久都盯在遲諾的臉上,他從來沒有見過一個人能将驕縱和頤指氣使表現得那麼可愛的人。
原來被愛養大的人,是這個樣子的。
他好像就是幸福本身。
薄寒臣突然就不想拖着薄戚時下地獄了,假以時日,他要薄戚時面臨更大的地獄,因為他也想掠奪幸福本身。
主持人:“哇哦,答對了。”
薄寒臣金絲邊眼鏡後的茶褐色眼仁微微縮了縮,過了幾秒,薄唇淡淡開合:“怎麼可能?”
遲諾聽到主持人的回答松了一口氣。
他就知道薄寒臣是個變數=)。
薄戚時高中時候在貴族高中就學,每次回家和幾個兄弟都在蛐蛐薄寒臣,遲諾也聽到了不少,覺得他們的做法實在太過分了,有一次薄戚時甚至買通了一個男妓,要給薄寒臣設計性醜聞。
遲諾很讨厭薄戚時的做法,就算薄寒臣是私生子,他最該恨的應該是他那個到處騙純情少女到處播種的爹,而不是把暴力施加給另一個受害人。
遲諾每次都把聽到的消息告訴遲緒,讓遲緒去幫薄寒臣。他沒有明着和薄寒臣打過照面,但是他經常在薄戚時身邊,薄寒臣被薄戚時設計那麼多次,肯定也沒少觀察薄戚時,肯定見過他。
不過這種事情持續到遲諾十二歲,就沒有了。
因為遲諾十二歲去逐夢演藝圈了,把薄寒臣這檔子事兒忘得一幹二淨了。
這件事唯一的受害人。
應該是被薄寒臣人格魅力折服的鋼鐵直男遲緒。
房間裡沒少貼薄寒臣海報。
主持人又問:“如果你們吵架了,你們會怎麼緩和彼此的關系呢?”
遲諾:“幾乎沒吵過。”
面都見不到,吵什麼嘛。
薄寒臣:“沒吵過吧,偶爾會有矛盾,比如這次錄綜藝時,我沒很好地控制住情緒,但是摸了他的身體,我的情緒就穩定下來了。”
“我可能比較喜歡觸碰他。”
主持人:“身體?”
另一個主持人接到信号後,求證道:“是這樣嗎?遲老師?”
遲諾仔細回憶了一下:“也許他在說,後頸。那天他摸了我的脖子。”
【主持人:會吵架嗎?薄寒臣:摸了】
【主持人:你昨晚吃的什麼?薄寒臣:摸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摸老婆一次這麼回味無窮嗎?感覺像是和老婆do一次就瘋狂舉鐵發洩精力和體力的人】
【我一太興奮也喜歡做運動,一做運動就犯困,每次練瑜伽都會把瑜伽練成床墊,席地而眠=)】
後面又回答了兩個問題。
遲諾和薄寒臣的回答竟然高度一緻,成功拿下“80”分。
兩人是第一次約會。
兩人剛接觸時,薄寒臣約過他幾次飯。
遲諾剛拿到很多豐厚的資源,把薄寒臣當作真上司,每次看見都會很委婉地說,累癱,不想加班了0.0。
所以兩人還真沒正經約過一次飯或者約會。
第一站是海島花海。
遲諾剛從節目組的商務車上下來,站在地面一秒,又雙手拽着漁夫帽,直接跳回車裡。
外面的陽光太毒了,地面上的瀝青都要曬化了。
薄寒臣下車,撐起了遮陽傘,對着遲諾伸出了骨節分明的手掌,說:“乖,下來。”
遲諾耷拉着卷翹的睫毛,趴在商務車後車廂,感受着惬意的涼風,把自己縮成一個小貓貓,噘了噘嘴:“不要,”頓了頓,“我可不是嬌生慣養,我這是為你着想。薄寒臣,我要是曬死了,你就沒有老婆了。”
【嗚嗚嗚嗚好可愛!!!!】
【後羿,你過來,老子給你派個事兒!!!】
【我在鏡子前模仿了一下,吓得我差點報警性騷擾,果然撒嬌還是得可愛的人才能做!!!】
薄寒臣是真的被遲諾可愛到了,伸手勾了勾遲諾臉蛋,說:“你先到傘下面來,過渡一下,等會兒就能忍受高溫了,我們去不遠處的小賣鋪買幾支冰棒好不好?”
薄寒臣蘇撩的嗓音好似這夏日酷暑唯一的清涼。
小聲控幾乎要撩暈了。
遲諾雪白的耳朵紅了幾分。
肚皮下似乎又泛起了癢意,好似有一隻隻小蟲子啃食,癢得他受不了,那種被壓抑已久想要的情緒劇烈反撲。
遲諾咬了下唇。
沒好氣地又捶小肚子一下。
也許是這一小拳太用力了,遲諾不知道錘到了哪裡,肚子突然疼了起來,刀絞似的,疼得有點狠,他的額頭開始冒密密細細的小汗珠。
闌尾炎嗎?
不是,他闌尾早就割了。
電視劇裡這樣式兒的,都是狗血八點檔一拳堕胎術,關鍵是他也沒有能懷孕的東西呀。
遲諾不想去醫院,生怕檢查出讓大明星難堪的事情,可是他有點呼吸不過來,強大的求生本能讓他顧不得這些細枝末節,小喘幾口氣,纖細的手指抓住薄寒臣的手,擡起病恹恹的小臉:“老公,我肚子好疼。”
說完,遲諾就被刀絞似的疼痛疼暈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