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青春,許玄辄也幫楊度擋了不少的明槍暗箭,伺候她跟伺候祖宗似的,還有因為她事業情感上丢掉的機會就不多說了,楊度最好有點心。
想到這裡,池墨安冷笑了一聲:“希望楊度能做個人嘿,不然你爸爸我真的不會放過她的。”
“……”許玄辄看了池墨安一眼,随後臉上露出了露齒的微笑。
池墨安多了解許玄辄呀,她一看就敏感地察覺到可能要出問題:“你不會真的傻到要淨身出戶吧?你不會真是個傻子吧?”
許玄辄深深呼吸一口氣,随後堅定道:“我就是想要和楊度分明白,誰也不欠誰的。我不想再要她的東西了!”
“……”池墨安無語,說得好像楊度給你多少東西似的。
不過這話說出來就是紮心了,池墨安見許玄辄說得斬釘截鐵,最終還是“嗯”了一聲,算是贊同了她的想法。
斷舍離,斷幹淨也好,她咖位雖然是十八線以外,不過支撐許玄辄一段時間還是不成問題。
“那就順你的心來,你今晚先好好休息,養精蓄銳後天咱們就去見導演和錄音師。”
“嗯。”許玄辄深呼了一口氣,進了客房整理去了。
…
黑黢黢的卧房,楊度一直沒有開燈。
在讓叫她吃飯的陸阿姨下去之後,楊度還是保持着一個姿勢平躺在床上。
從前遇到難以釋懷的事情,她在床上躺一會兒,放空一會兒,就會心情變好許多。
然而今天好像不一樣了,她有些疲憊,這種疲憊是不可名狀、不知從何處生發出來的。
楊度的眼睛垂了垂,思緒飄飄忽忽的飛遠了。
許玄辄為什麼突然要鬧脾氣?昨天晚上她不還是好好的?在床上,雖然她們沒有多說話,但也是同寝同睡的。
明明昨天晚上并沒有什麼問題……
難道,許玄辄真的是特别想要和自己生一個孩子了?
楊度纖白的手指捏緊被角,眼神壓抑不住地流露出一分惶惑。她幼時害怕黑暗,然而如今她卻有點欣慰自己可以隐藏在黑暗中。
楊度強迫自己不去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而後摒除大腦中的一切。
然而,沒有了許玄辄的聲音還有氣息的床鋪,讓她感覺不到一點暖意。
從前許玄辄隻需要随便說話唱歌,說今天吃了什麼,或者是今天又看了哪本書,又學了一首好歌,她就能純然放松。她的聲音就像是清泉流聽,伴随着她的聲音,自己不自覺地就睡着了。
今天她不在,這種缺憾,一直充斥在心間。如今,她好像終于明白什麼叫習慣形成就難以改變。
楊度阖上的眸子又重新睜開,她眼睛眨了眨,整個人陷入了沉思。
許玄辄什麼時候會回來呢?
孩子……不行!她覺得自己根本沒有耐心,也不能夠給孩子一切她想要的陪伴。
倘若隻是把孩子當作寄托,為什麼要讓她出生!!這種痛苦,她嘗過還不夠麼?楊度緊緊地咬了咬牙,又強迫自己閉上了眼睛。
“……”
偌大的一個卧室空寂無聲,卧室中的鐘表早就被許玄辄清理出去了,此時此刻楊度心中卻有點想把鐘表重新拿回來。
要是能夠有一隻鐘表,跟着時針分針秒針的“咯哒”聲走動,或許她能夠更容易睡着一些。
這被子也不合時宜了,它應該出去見見天日了,它身上不僅沒有陽光的氣息,甚至有些陰冷潮濕的味道,從前許玄辄躺下時候帶着的暖香,也一點都沒有了。
楊度的大腦在這一刻遏制不住地飛速運轉,腦海中天馬行空的想象。
不知過去多久,楊度睜開眼睛,看了手機一眼,最後終于将手按在眼睛上——時間竟然過得這麼慢。
無邊的黑暗中,楊度隻覺得周圍環境越發陰冷,空氣裡都是寥寥。
許玄辄做得很好,可是自己竟然軟弱了。
何其可笑。
她唇角嘲諷一笑,手上卻按開壁燈,拿出手機想要給許玄辄打一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