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遊泳部部活的主要内容就是這次定期的技術改良會議,而且這一次比以往任何一次耽擱的都還要晚,除了被荒宮校造喊去罰訓的人以外,也就像金城楓這樣極少數的人選擇繼續留訓。
王野純一郎今天結束後也選擇早早回家了,頭腦派的小少年自有适合他的訓練規劃。他今天吸取了太多的東西,隻想要趁着思緒活絡整理好筆記。
隻是沒想到,他回更衣室取個東西的功夫,竟然還恰巧遇見了剛從樓裡走出來的慈光寺見遙。
“慈光寺學姐!”
小少年熱情又腼腆地向她揮了揮手。
“王野同學……今年是十四歲吧?”
慈光寺見遙看着面前黑發黑眸的清秀男孩兒,罕見地不止是以寒暄為目的開口。因為她恍惚想起……
“是的……但别看我這樣,生日還是挺大的!”
也是沒想到這位美麗又受歡迎的學姐會與他繼續搭話下去,王野純一郎突如其來地緊張起來。
“我弟弟……也和你一樣大呢。”
在沉重而輕盈的空氣中,仿佛有所許願,有所祈禱一般,慈光寺見遙看向十四歲少年的目光與其說溫柔,不如說是沁着幾分傷感的懷念。
“而且和你一樣,這個年紀就上了高中。”
偶然邂逅的身影,就這樣将回憶重疊。
……
三年前,俄羅斯聖彼得堡。
“維克多·巴雷什尼克夫維奇讓我弟弟在數學競賽上出了醜,如果不教訓這書呆子一下,爺爺輩處于特權階級的怪胎氣焰遲早會嚣張起來的!”
自蘇聯轟然解體尚不出十年,整個俄羅斯社會動蕩,矛盾激烈,原本在蘇聯時期幾乎不會發生的校園暴力事件也越來越多地出現。蘇聯時期學校對于學生的相關教育工作做得充分、到位,而如今校方和社會卻對青少年都缺乏正确的引導,因此校園欺淩盛行,甚至與軍隊的欺淩事件相似。
老輩令人豔羨的階級背景是原罪,最直接親密的父母雖處上流卻反而又與權勢毫不搭邊。而與那個時候周圍的浮躁氛圍顯得格格不入的一心向學的樣子更是同齡人眼中的“異常”,年紀偏小的男孩兒又顯得弱勢,這種種導緻他成為了被欺淩的對象。
灰白短發的男孩掙紮起身地倒在地上,地上的塵土磋磨着他整潔的衣服,周身散落一地的,竟是校内教學内容根本不包括的高等化學與基礎精神醫學書。而他瑰紫色的眸子鋒利如刀割,直直看向那些高年級的大男生們。
“想不到,跳級的書呆子竟然還挺能掙紮的。”
“上帝啊,這小子撕壞了我的新襯衫!”
維克多·巴雷什尼克夫維奇其實并不是一個孱弱的男孩兒,倒不如說他反而還要比絕大多數同齡人健康矯健得多,身高也要高出一些,仿佛從小便在從事着什麼運動,擁有着并非徒有其表的體格。然而此刻他身上卻已經受了太多傷,太多強迫的推搡,所以才隻能仰着頭狠戾地看着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