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可以就是可以。”
金城楓沒多解釋什麼,但簡短而又稀松平常的話語中,卻透露着理所應當的笃信。
畢竟,她其實是……
于是今天來參加大學選拔賽的新生們終于得以見到那位僅存在于傳聞中的女性。
看到她的時候,所有人恐怕都會這樣想——這真是一個……棒極了的春末上午!她到來時長發被輕快卻迅捷的滑行所帶起的微風從容揚起,仿佛全身都披了一層遙遠但卻并不清冷的溫暖光色。
光是那頭被編成繁瑣發辮的灰白長發就已經足夠顯眼,仿若滴落墨汁之中的一滴純白顔料般透着耀目的光。而她戴着口罩的面部露出來的瑰紫眼眸光彩冷泠,更像是從經典文藝電影裡截出的特寫。
“誰的加急訂單到了呢?”
她右腳輕巧的停刹,用一手摘下黑色棉布口罩,于是原本被縛住的發絲也在頭部随性的歪斜中解放。由于長期沉浸在那又被稱之為冰上芭蕾的運動中,所以她任何一個無心動作仿佛都含帶着某種韻律,像是活在某個舞蹈動作中。
一種現實中不可能出現的美麗仿佛就這樣突兀的從雪山之巅飄然而至,如夢似幻,颠倒衆生。
——讓人頭一次覺得,有一種美麗,有一種風姿,原來竟真的能讓人悍然生敬。
葉月渚一把接住她扔過來的錢夾。
“還好你記得自己大概丢哪裡了,它就在車站的長椅上,不然我也沒辦法了。”
慈光寺見遙一邊說着,一邊在金城楓身邊停下,相當自然地就扶住了鳴武澤衆人眼中冷厲無比的代理隊長大人,然後直接原地利落地換起了鞋。
而面容桀骜的亮橘發青年不但沒有一絲不耐煩,甚至還在她蹬鞋的時候默契地扶上她的腰,他眼睑微微低垂,明金色的眸光也斂起鋒芒,仿佛千百次描摹過那樣纖瘦柔韌的腰線一樣。
“喔,米哈醬果然是勝利女神呢,克服了這關,是不是說明我今天一定能漂亮的赢下呢?”
滿血複活的葉月渚如此歡呼。
“那可就有點為難了,畢竟葉月君的對手是愛吧?”慈光寺見遙扶住金城楓的肩膀,回過頭來有些輕笑着說道。
然而緊貼着她的那人卻明顯有些感到不滿了,扶住她腰部的手一緊,慈光寺見遙撐住青年臂膀處勁瘦有力的肌肉才不至于直接倒在他身上。
“你别慣着這家夥啊。”
邁入成年後越發低沉的男性聲線在這時貼着耳畔的出聲顯得越發撩人,還帶着亮烈氣的不滿。
慈光寺見遙感到有些好笑,覺得也不知道剛才巴巴地主動給她發短信讓她幫忙的又是誰,現在卻又在所有人面前擺出一副幫忙全是她的意願的樣子。
但慈光寺見遙側頭時終于瞥到了另一邊燈鷹大學和霜狼學院大學的幾位,正因太了解他,便默契地沒有戳穿金城楓這種無比别扭的舉措。
“麻煩你了。”
抱怨後又是輕聲,隻有他們兩個能聽到的聲音。
而慈光寺見遙隻是搖了搖頭。
“發生這種事,也是我監督不到位。”
慈光寺見遙對他頗有些認真的語氣也隻是輕輕一笑,所以說,她知道的啊。如果金城楓有什麼失誤,那麼慈光寺見遙代表他來彌補也是理所當然的。而反過來的話,金城楓當然也是一樣。
他們就是能代表彼此到這種程度,這種隻有家人、最親近的人才能默認去做的事。
“那兩個人,其實也就是蠻普通的男女朋友啊……”
桐島郁彌又一次感歎初一時代隔壁班令人印象最深刻的女生竟然偏偏跟最意想不到的人成了交往關系。
椎名旭看着這一幕也是語塞,沒辦法啊,誰讓去年全日選拔賽後他們第一次撞見的偏偏是那樣一幕。金城楓給人的又是那種強迫人也不奇怪的印象,很難不讓人腦補……
“……你是不是又摔出傷了?”
不再糾結這事後,金城楓的關注點自然又全部集中在了慈光寺見遙的身上。
“這樣都能聞出膏藥味嗎?”
她不禁稍稍瞪大了眼睛。
金城楓看她這幅憨到不行的反應,覺得這人絲毫不知道反省,不禁忍無可忍,“我是聞不出膏藥味,但你要是沒事怎麼可能噴這種莫名其妙的香水?”
“你就不能等有人看着再練嗎?”
慈光寺見遙底氣不足,于是背手輕巧後退幾步,換下的鞋反倒理所當然地就提在了金城楓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