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您是蝶泳選手，但我覺得您蝶泳和自由泳都格外出衆，所以在蝶泳項目之上……為什麼不報些自由泳的專項，而選擇個人混合泳？”

“畢竟您也知道，‘得蛙泳者，得個混天下’，咳咳，不是說您的蛙泳成績不好，隻是跟您自己的其他泳姿項目比較，是最不具有優勢的一個……”

雖然即使如此，入部測試那天他還是在蛙泳項目上被金城楓狠狠打擊到了。

“雖然您有蝶泳和自由泳兩個專長項目這點在個人混合泳中也具有一定優勢，但是我個人覺得……這是舍大取小！”

王野純一郎說到最後，憋紅了臉。

“你以為這種話，除了你以外，會沒有别人對我說過嗎？”

金城楓沒有停下腳步，但明金色的眸光在向後瞥向王野純一郎的時候，顯得更凝練了幾分。

去年金城楓第一次遞交高中大賽的參賽項目時，已經畢業的前部長就曾對他說過類似意思的話。而中學時代的遊泳比賽，是尚還沒有對學生開放個混項目的，但剛升入高中的金城楓卻毫無懸念的擊敗了與他競争個混出賽資格的學長。

在遊泳部待了将近一周，王野純一郎覺得自己多少更了解了這位他從小就一直關注崇拜的前輩幾分，但此刻卻又仿佛喪失了所有信心。

王野純一郎的确是個“小神童”，就連他小時候喜歡上遊泳後，對遊泳的學習與同齡人都是完全不同的風格。除了遊泳學校的一手教導，他還會自己通過書籍、視頻等瘋狂地汲取經驗與專業知識。他并不會一味按照身邊那些業餘教練們的普通辦法走，而是前沿又具有世界巨星們的專業性。

這也是為什麼，金城楓在替他解圍的那次，甚至願意用上“技改”這樣專業的術語。同樣的，金城楓自認為正是比較欣賞王野純一郎這樣罕見的專業态度，此刻才會願意在這裡跟這小家夥廢話。

“你這麼會掉書袋，想必知道日本現在個人混合泳最高記錄的保持者是誰吧？”

金城楓的語氣有幾分嘲弄。

“知道知道，是東龍司選手對吧！”

“他是一名力量型選手，剛步入世界時專長跟前輩一樣，也是蝶泳！可惜最要求體能的蝶泳實在是黃種人的禁區，在這個項目上亞洲國家實在難以打破歐美國家的封鎖……于是後來東選手最出名的反而是個人混合泳，他的個人混合泳實力強勁，簡直就像‘全家福’，所以才被稱為‘全家福的龍司’！”

與王野純一郎變得激動起來的狀況不同，金城楓的面色顯得冷靜，冷靜到反像在壓抑着什麼……

瘋狂。

商場的室内燈光下，亮橘發色的少年此刻略顯蒼白的臉上隐約綻出了笑。那笑有一種鋒銳的昳麗和青澀的亮豔，卻又隐隐透出些許殘忍的意味。

明金色的眼眸，流露出了仿佛鎖定獵物時般的兇暴銳芒，甚至隐隐含了一絲掠奪的興奮。但那極深處，卻又仿佛空洞而沒有焦距，沒有任何一絲的光亮，有的隻是一種病态的鋒利與清澈。

就像是某種易碎品。

被什麼東西碰得疼了，因而輕易地碎裂開來。

讓人止不住地胸口發沉。

“金城前輩，難道你是因為崇拜東選手才……”

“啊，”

呵，執着到這個程度，真是也沒差了吧。

于是接着，他淡淡的發出回應。

——“我崇拜到……簡直想掀翻他的一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