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日的下午,宜城一中旁邊不像上一次那麼有人氣。車駕駛過小吃街,遲奚匆匆瞥了眼,小吃街還是相對熱鬧的。
遲奚心念一動,想到了自己的牡丹娃娃,不由微憾。要是把娃娃帶過來,還可以拍照留念,打個卡。
故地重遊,也是一樁美事。
如此想着,遲奚看了眼祈洲,見他也看着小吃街的方向,于是朝他一笑,沒想到祈洲若無其事挪開了目光。遲奚心頭升起一絲疑惑,嘴角輕撇,決定不看其他事物了。他煩躁地打開手機,看見了祈洲給自己發的信息,就在剛剛。
“還想去小吃街嗎?回去的時候讓爺爺停一會兒。”
不知怎的,遲奚心頭的郁氣瞬間被撫平了。
“也不是很想去,隻是想到了我們上次赢的兩個娃娃了,這次來應該把它們也帶過來,還可以拍個照。”
“下次也可以來。”
“隻是突然想起來了而已,畢竟這也算我們兩個的專屬回憶了。”
祈洲呼吸微滞,側眸看見遲奚粲然一笑,并眨眨眼,也不由自主點頭。
祈老爺子認真開車,到達目的地下車後也不斷整理自己的衣服。
遲奚沒那麼多顧慮,推開車門不由驚呼出聲:“好漂亮。”
紅牆綠瓦,巍峨壯觀。
寺廟四周是遲奚叫不出名字的樹,但也極為好看的。寺廟的牆體掩映在一片樹影中,陽光投下,光影交界中顯現出獨特的神聖莊重感。
最妙的是滔滔的江水奔騰而過的聲音和鐘聲混在一起的瞬間。刹那間,遲奚渾身一震,目光由寺廟投向遠處的江。
宜江是宜城人的母親河,多少年如一日滾滾流過,承載着宜城人的悲歡喜樂,帶着宜城人美好的願景去往更好的地方。
落日的餘晖給江面灑上一層金紗,遲奚看不清江面,卻能聽見不絕的水聲。
“确實很漂亮。”祈洲輕聲贊同,目光從江面上轉了一圈,又回到遲奚身上。
老爺子笑笑:“景色是不錯,但這裡最出名的可不是景色,我可得許願,保佑你們拿個冠軍回來才好。”
遲奚回過神,卻不以為然,他相信冠軍他能憑自己的實力拿到。不過這次來許什麼願呢?
遲奚暫時沒想好,但并不妨礙他懷着隐秘的期許大步邁進寺廟。
祈老爺子一進廟就抛下遲奚和祈洲自己進了主殿,很快和裡面的住持攀談起來,兩人看上去心情都不錯。
遲奚:“?”
遲奚戳戳祈洲,擡手輕擋,側頭偏向他:“老爺子怎麼和誰都能說上兩句。”
“這點你倒是更像他親孫子。”祈洲偏頭靠近道。
遲奚當即縮頭後退一步。好奇怪,祈洲這濃眉大眼的也會打趣人了。
祈洲看他一眼,含蓄笑笑:“這個寺廟翻修的時候我家捐過款。”
“原來如此。”遲奚摸着下巴道。
祈老爺子真是“平億近人”啊!
“那老爺子的願望實現了?”遲奚好奇道。
祈洲搖搖頭:“不好說,爺爺希望國家花滑事業可以重回巅峰。”
祈洲話語一頓:“之前爺爺把希望都寄托在我身上。”随後他又看了一遍遲奚,“現在有你了。”
“那老爺子的願望應該可以實現了。”遲奚誇下海口,毫不害臊。
祈洲笑了,順着說道:“我覺得也是。”
遲奚的目光撞進祈洲眼裡,下意識别過眼。
總感覺祈洲的眼神裡帶了點他看不懂的東西,遲奚幹笑兩聲,緩解尴尬。
“我也進殿看看。”
祈洲點頭,卻沒有跟老爺子和遲奚一起進殿,而是獨自去蓮池放了一盞燈,又去寺頭的桂樹上挂了紅綢。
不消提醒,他很清楚自己想要什麼。
殿内的遲奚學着祈老爺子的樣子燃香叩拜,随後站在老爺子旁邊聽老爺子向住持介紹他,又聽着住持對他一頓誇獎。
遲奚臉上堆滿微笑,實則腦子裡一團漿糊,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正好祈洲從殿外走進來,老爺子帶着祈洲去拜祭,好歹不用夾在兩個長輩中間,祈洲也算為遲奚分擔了一點壓力。
“小友似乎有心事。”住持笑眯眯道。
遲奚擡眼望過去,對上住持威嚴慈愛的目光。
“沒有啊!”遲奚下意識否認。
住持隻是笑笑,不再說話,遲奚卻不淡定了:“那您覺得我有什麼心事?”
住持搖搖頭,遲奚還想繼續問,這時老爺子帶着祈洲過來了,遲奚頓時止住話頭。
腦子裡更亂了啊!
“小奚要去放燈嗎?”老爺子問道,看樣子他還有話要和住持說。
遲奚不想,但他隻能說想,跟着祈洲出去。他對放燈沒有興趣,但看着祈洲拿着一盞蓮花燈走過來,他莫名覺得自己也可以試試。
“這花燈真好看,我們可以拿兩個回家嗎?”遲奚接過蓮花燈,興緻又上來了。
“你想要,我們可以買了個回去。”祈洲道。
“我想要。”
遲奚笑着擡頭,上揚的眼尾讓祈洲心頭一顫,立馬去問旁邊的和尚花燈怎麼賣了。
實在想不出什麼願望,遲奚中規中矩寫了個希望身邊所有人身體健康,放完蓮花燈,虔誠雙手合十。
一回頭,還真看見祈洲拿着兩個蓮花燈回來了,不禁唇角微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