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常剛想替我背鍋,我卻黑着臉問:“許亮明,你剛剛殺了幾個人?”
許亮明:“十個!”
他把那人頭随手一扔,指它道:“十個殺手,有來殺你和小常的,也有來殺我的,隻是他們先遇上了我!而這老三又是裡面最強最出名的一個,我殺了剩下九個,然後隻提了他的頭!”
他冷笑着補充:“也隻有這人配被我提頭。”
媽呀,逼王的光芒好閃。
可他裝得怎麼就這麼好看。
我被這光芒逼得轉身就走,那許亮明忽凝眉道:“你幹什麼去?”
我冷眼站住,回頭瞧他。
“你們兩位,一個連戰十人,身負内傷(逼王),一個武功奇差,隻夠防身(小常)。我自然要走!”
許亮明道:“走去哪兒?”
我冷冷道:“按照慣例,這群隻是先鋒,在勝州附近埋伏殺我的人定不止這十個。與其等他們來殺我,不如我主動去殺他們!”
許亮明笑道:“可你自己也已傷痕累累,你拿什麼主動?”
小常聽得更糊塗了,而我則聽得心頭一驚,卻見那許亮明指着我身上這瘦不垃圾的一幹肉,語氣輕松地娓娓道來。
“你從見到我起一直未動,就是不願被我看出,但你此刻先起一步,腳步已然沉滞如千斤,轉踵時動作僵直,你腳跟分明有一處裂傷!”
我眉頭一震,他繼續道:“你呼吸虛淺帶澀,左肺部有一處刺傷!”
“你右腰處有一次刀割傷,牽動了你的骨骼!”
“你背部被人以極大掌力拍過一記!”
連續說了十幾句。
别說了。
丁字褲都快被他扒下來了。
越說到後面,小常的臉色,也從驚懵、到釋然、到無法言喻的心疼與不解,他睜一雙如銅鈴般的碩大眼睛看我,責問道:“這一路過來,你為何從不給我看看這些傷口呢?你為何要瞞着我呢?”
因為你大嘴,你婆婆媽媽,你武功不好。
可你是真的關心我啊。
我這些傷口是比較賤的,如果沒有人關心它們,它們就不覺得疼了,你若關心起它們,它們馬上就覺得疼死了。
比如現在,它們疼得就想找個柱子撞了,想找個鑽子把傷口鑽了。
而許亮明看着我,我還是皺着眉頭。
這次不是裝,是因為除了皺眉我是真不知道該怎麼做了。
許亮明道:“你殺死那七十一個人,或許憑借實力,但也付出了極大代價。”
我橫眉:“而你殺死剛剛那十個殺手,也負了不輕的内傷。”
他笑道:“你外傷累累,我内傷不輕,要不要賭一把?”
我冷笑:“賭什麼?”
許亮明笑道:“唐約,你是新得罪了許多人,我是老得罪了不少人,今日應該至少還有一批殺手會來殺你,殺我,或殺小常。我們一新一老彙聚在此,就一起沖出去!看看誰殺得更多!”
我終于不裝也能正常笑了:“好啊!”
話音一落,我忽的足尖猛點,飛身向那許亮明撲去,一掌轟轟烈烈就朝他拍去!
小常不明白我為何忽然暴起傷人,驚呼一聲,眼看要出手阻止,那許亮明忽的閃身一讓,讓我成功地把一掌拍到了地底!
地底一個震動,一個黑衣人竟從松軟的土裡拔地而起!一飛沖天!
竟然有一個人,從頭到尾都藏在地裡。
而且絲毫不為人所覺!
而他還未落地,我便彈地而起,輕功如托翅般托我向上!
右手卻比飛翅更快!
它撲朔上前,扣住這人的雙腳。
然後我五指一斜。
使他驚呼中全身三百度外翻!
再腕部發力。
叫他在慘叫中斜頭扭腰兩百度!
最後一個沉肘。
讓他整個人在空中分筋錯骨,然後自由墜落!
同時一隻手掌攀他腳裸而上。
如亂雲急崩出一條五指白龍。
它越過膝、猛拍膝骨如碎星砸地。
它閃過腰,直刺髒腑似老猴摘心!
一越一閃,一拍一刺。
焦掉的黑衣人便落了地。
不過已經沒有呼吸了。
我慢慢回頭看,見到小常一如既往在懵,許亮明依舊不變在笑。
笑的又亮又通透。
“你領先一個了。現在該我了。”
我瞪他:“你要賭,賭注是什麼?”
許亮明:“我若赢,你得叫我聲許大哥。我若輸,我允許你叫我聲小明。”
……這不等于沒賭嗎!?
結果咱們殺了二十個,一人十個,正好扯平。
而“唐大俠”這個可笑的名号,也終于在我區區十八歲時就落定勝州。
而五年來,它在天下的每個角落傳頌。
甚至傳到了我最大的仇家的耳中。
這是一頭陰魂不散的仇家。
在我眼中它甚至已被開除了人籍。
它甚至不配當頭毛毛蟲。
如果用一句詳細的話來形容此人扭曲複雜的性格,那就是——傻逼。
用一句更為充實樸素的話來形容他長久的行為模式——超級大傻逼。
此傻逼名為仇煉争。
接下來,就讓我跟你講講我和這個傻逼的愛恨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