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碧藍如洗,和風輕輕吹拂,一輪圓日高高挂起,肆意潑灑着光輝。
“今天可真是曬太陽的個好天氣啊。”輕飄飄的坐在天台上,舒蘭夢遮住過于刺眼的陽光,擡頭望向廣闊的天際。
惬意的搖晃着雙腿。笑容洋溢,燦爛得不像因霸淩而跳樓的學生。
帝都中學向來是熱鬧的,畢竟大部分學生出身富貴,沒有學業課業的煩惱。
因此一下課,洋洋灑灑的學生很快填滿了整個校園。歡聲笑語,熱鬧非凡。
可惜這份熱鬧向來跟她沒什麼關系。先前忙于學習,無心娛樂,後來……
舒蘭夢扯唇,不自覺的散發出濃濃的黑氣。
自從那個校草誰誰誰向她表白後,她平靜的校園生活徹底成為過去式。
真可笑,因為一個根本不熟悉的人,就能将人活活逼死,人的嫉妒心真是可怕。
不過看了看依舊活躍的校園氣氛,追逐打鬧,莺歌燕語。
她又覺得人真是一種善于忘記的生物。這才過去了幾天,那些恐懼、不快、焦急,不複存在。又隻剩下了快樂。
無論是主謀還是從犯,她的死亡大概像是微不足道的一滴水,輕飄飄的就能抹去蹤迹。
真令人不快。
“确實是個好天氣。”低緩的,輕柔的,溫潤的,琅琅似玉佩叮铛,聽之可繞梁。
舒蘭夢驚奇回頭,似是沒有想到居然會有人回應。
風過無痕,來人墨發随風四散,漸漸顯露容顔。
眉如遠黛,眸若春水,眼波流轉間像是含着萬千靈韻,仿佛天地間最驚鴻的一筆。
是一種完全超越了性别的美麗。
這一刻,舒蘭夢腦子一片空白,隻覺古籍中的描述得到了具象化的展現。
積石如玉,列松如翠。
郎豔獨絕,世無其二。
什麼校草,在這人面前全是垃圾。
“那個…你能看到我?”從美色中回神的小姑娘似是想起了什麼,突然扭捏的扯了扯衣服。
實在是太失禮了,她這幅血淋淋的打扮。
扶光輕輕的注視着小姑娘,眉眼間攏着憐惜,緩慢點頭,“是。”
小姑娘局促的站在原地。面容姣好,膚色蒼白。跳樓那天的藍色校服被血模糊,肥大的款式,為她添了幾分楚楚可憐。
想起她的經曆,扶光緩慢的歎了口氣。
成績優良,漂亮又懂事的姑娘,本就不該遭受這些無妄之災。
因嫉妒而起的霸淩,最終毀了這個正當年華的女孩。
幸好,這個世界有所黑魔法學院。
察覺到她的不安,扶光上前拍了拍小姑娘毛茸茸的腦袋。
對上她略顯呆滞的黑眸,柔聲笑了笑,滿含溫柔:“要跟我走嗎?”
“去哪兒?”被漂亮哥哥一笑又奪去心神的舒蘭夢,歪了歪腦袋。
“是要去拯救世界嗎?”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她眸光一亮,腦洞大開的說出驚人之語。
畢竟這個哥哥看着不像是凡人的樣子。
被逗笑的扶光拍了拍手,眉眼彎彎的盛滿了縱容,“對,是去拯救世界。”
從空間中取出邀請函,“所以要一起嗎?”
“哇哦!”對于這種神奇手段,舒蘭夢驚奇的張大嘴巴,“好像動畫中演的那樣啊。”
感慨完,接過邀請函,她忙不疊的點頭,“當然要去。”
反正她也沒什麼别的可去的地方了。
見她應下,扶光一揮手,舒蘭夢便化作一抹流光飛進了邀請函。
兩名學生全部到手,任務成功完成的扶光并沒有那麼開心,反而有些說不出的壓抑情緒。
不是生氣,不是憤懑,也不是可惜…人的情緒太過複雜,他實在描述不出。
在此前去到戚子钺出事的路段,那些血淋淋的場面似乎還曆曆在目,停留在過路人的心中。
路上少有人經過,他便顯形詢問,隻聽到隻言半語的可惜,“那孩子才高中吧,真可憐,聽說兇手家挺有錢的,估摸很快就出來了。”
一路找來,卻隻找到他的半抹殘魂。怨恨過大,已經完全失去理智了。
不得以,扶光隻能将其收至邀請函中,慢慢蘊養身體。
離開時他又回望了一眼這片土地,車水馬龍,許是不久就會徹底遺忘。
想到這兒,扶光眉眼微垂,輕咬着唇瓣,咬出幾抹白色的積線。
似是察覺到他的低沉情緒,靜靜站在一旁,注視着他一舉一動的傅言,突然默默上前,握住了他的手。
十指交扣,灼熱的溫度似是從交握的手指傳遞到了心間。
像是一種無言的安慰。
扶光垂眸看了看,想了想,沒有說什麼。
任由他摩挲着指間的軟肉。
兩人之間一片寂靜。
早上見面的時候,主角還很正常,雖然話少但禮貌。
直到他說出招收學生的話語。
那一瞬間的冷漠扶光到現在記得。
此後,兩人再也沒有說過一句話。
瞥過主角緊抿的薄唇,鳳眼冷冷的垂着,整個人像是冬日的寒冰,令人望之卻步。
扶光也不知主角是在鬧什麼,也不想去想。
明明都如他願了,親也親了,摸也摸了,總不能真是因為一句話在生氣吧。
氣量忒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