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他穆向遠這張臉,在安鶴一那兒不好使了?
不是安鶴一不想回穆向遠,他現在在山坳坳裡,手機信号差得不行。一點開微信就是個在繞的圈圈。
能給穆向遠報個信兒已經挺勉強的,更别說點開那個大容量的電子雜志。
這個醫院和同安附院是共建單位,設施設備都落後,隻能進行傳統的開顱手術。
時間有限,安鶴一到了沒休息就開始做手術。
這種苦活累活,吳主任隻能派自己的大弟子來。雖然安鶴一說自己有對象,但吳主任覺得他成天過得還是和一個人似的,好差遣。
兩台手術做完,長時間盯着顯微鏡的安鶴一眼睛直發酸,他拿着手機走到醫院天台眺望遠方。
手機裡的穆向遠一下午挺安靜,可是他不鬧人,安鶴一倒是有些不習慣。
雜志,安鶴一拍了下腦門,趕忙點開微信。
穆向遠發來了文件,又連續發了幾句話,先自我點評上了。
“你覺得這張拍的怎麼樣?”
“我覺得左臉沒拍好。”
穆向遠一說左臉,安鶴一眉頭一皺,第一反應是腦瓜子怎麼了。
頓了下,安鶴一歎口氣,狠狠揉了把頭發,讓自己的思緒跳出手術室。
這張照片不能說拍得不好,在安鶴一看來,是沒拍到最好。
穆向遠臉的優勢在骨相,他随意地坐在那裡,鏡頭稍稍拉遠一點,就能拍出一個自帶氛圍感的大帥哥。
雜志封面這張吧,他一手插兜,露出手表,一手搭在帽檐邊,臉上挂着職業微笑。
這是一張标準的機長照,但不是安鶴一心裡那個帥得讓他一看心口就發麻的穆向遠。
“還行吧。”
安鶴一言簡意赅地回了過去。
穆向遠拿着手機,杯中的咖啡突然就不香了。等了這麼久,就一個“還行”?
幾秒後,安鶴一又補了一句:“難道不是應該關心你又有什麼優秀事迹嗎?”
穆向遠快速打字:“那不重要。”
被寒風吹得一抖的安鶴一無奈地笑了下,看着屏幕上突突出來的話。
“你主要看我的臉就行了。”
安鶴一回:“哎,你怎麼這麼愛漂亮,當飯吃啊?”
穆向遠立刻正襟危坐,手指搭在屏幕上好半天沒動,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
安鶴一竟然首先覺得他沒那麼好看了,又覺得他帥的沒什麼用了。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我現在連好看的皮囊都入不了他的眼了,怎麼辦!
穆向遠胸口高低起伏着,臉上卻很平靜。副駕和觀察員都沒發覺他的異常,隻有他自己内心呼嘯着澎湃着。
新一段航程要開始了,穆向遠氣呼呼地關了手機塞起來。按照航班計劃,他們要飛回出發地。
今天飛一個往返,兩段的工作量本身不大,隻是首航的其他事情多,一樣耗費精力。
“回程沒滿員吧?”穆向遠看着客艙數據。
副駕接話:“沒有,頂多坐了一半。”
“啧,那還整個787飛,弄個737或者320夠夠的了。”穆向遠哼哼兩聲。
“那不是咱們飛機,外觀和内飾都漂亮啊,多有面兒。”觀察員在後面說道。
穆向遠取出自己的反光衣,起身準備去做繞機檢查,他面色不改:“漂亮有什麼用。”
副駕和觀察員面面相觑,這是誰惹着他們的穆大漂亮機長了?
天台上的安鶴一恨不得自己腦袋上能長出天線,好讓手機能時時刻刻有信号。
穆向遠那邊沒動靜之後,安鶴一又點開了那本電子雜志。他一頁頁翻着,把穆向遠的照片全存了下來。
安鶴一手機裡的相片不多,沒太多風景照,除了一張張CT或者核磁片子,就是穆向遠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