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幾個呼吸後,賀綢鎮定下來,他學着段星湛的樣子,喊了阮旖一聲,将好奇寶寶的注意力往自己這邊吸。
“寶寶。”
阮旖是真的喜歡這個稱呼,醉酒狀态下也能很快反應過來,昂一聲,揚起脖子朝着賀綢笑,聲音甜甜:“請問找寶寶有事嗎?”
賀綢被萌到,心髒跳動劇烈。
“嗯?”
沒有第一時間得到回複,阮旖胳膊撐着,将上半身仰趴得更高。
乖乖重複:“請問找寶寶有事嗎?!”
他就是寶寶呀,沒找錯人啊。
怎麼叫了寶寶又不說事情,讓寶寶等得好着急。
賀綢視線下滑,掃到小蛋糕上點綴的兩顆小櫻桃。
以及抹面中間微微擠壓出的奶油小褶皺。
他眼神凝在那處,往阮旖那邊走,同時回複:“寶寶乖一點,不要動。”
乖寶寶聽到這個要求,果真不動了,但仍然好奇。
“為什麼不動?是不能打擾他睡覺嗎?他是誰啊?怎麼會在我的大床上。”
沒能從昏死過去的段星湛那裡得到答案,阮旖又将問題抛給賀綢。
賀綢毫不心虛,語氣淡定:“不認識,喝多了的酒鬼,進錯房間了。”
“啊?那湛哥你快點把他送回去吧,我害怕。酒鬼會打人,還臭臭的。”阮旖聞言立馬緊張又嫌棄起來,嘴角抿成一條線。
“就來。”
經過阮旖剛剛那麼一頓拍,段星湛都沒醒過來,賀綢覺得藥效還算經得起信任,所以阮旖讓他把人送回去,他就直接拽着段星湛的一條腿,将人扯拽從床上扯拽到冰冷的地面上。
很草率,也很糊弄,把人拽到床下,不管段星湛是以怎樣扭曲的姿勢躺着,也不管段星湛會不會冷到生病。
做完這一切,賀綢用紙巾擦擦手,面不改色:“好了,送回去了。”
阮旖腦袋左右歪歪,總覺得哪裡不太對。
“唰一下就回去了?”
“對,我會瞬移。”
趕在阮旖再次發問之前,賀綢轉移話題:“寶寶過來,我給你穿衣服。”
賀綢走到放衣服的位置,提起顔色漂亮的淺紫色小褲子抖一抖,好奇貓貓立馬看了過去,像是見到了很喜歡玩的逗貓棒。
實在是太想要立馬穿上,阮旖甚至真的像貓一樣,手肘和膝蓋撐地,朝着賀綢那邊爬了爬。
賀綢眼睛一時不知道看哪裡。
是看瑩白的雪,還是粉紅的果?
抑或是,起伏的山巒?神秘的山間幽谷?
“噔噔。”
很細小的震顫聲響,是手裡小褲子上的珍珠鍊互相碰撞發出的動靜。
不知不覺,阮旖已經爬到了賀綢這邊,嫩紅指尖勾住珍珠帶子,小臉期待着:“穿!”
“好。”
賀綢回神,再次認真伺候起小祖宗。
“穿衣服應該用什麼姿勢?”賀綢訓貓。
小醉貓咕哝着,将他的問題重複一遍,腦袋瓜緩緩運轉,然後調整身體,從趴轉成靠坐。
身後墊着枕頭,阮旖一隻腿曲着,一隻腿擡起一點,用行動回答賀綢,穿衣服用的就是這個姿勢。
從賀綢的角度看過去,一切盡收眼底。
他看到了床頭擺放着的,顔色稀有的插花。
雪白中微微透着淡粉的花瓣,簇擁着中間粉意更甚的花蕊。
很漂亮。
漂亮得讓他挪不開眼。
直到阮旖用腳尖往褲子裡鑽,卻不小心踩了他一手。
賀綢凝神,收回視線。
他唇角忍不住揚起一些弧度,掌心握着溫熱的足尖,指腹在腳面上輕輕摩挲加揉捏。
“這麼急着穿?”
阮旖點點腦袋,呆毛顫顫。
“急!”
心急小貓陳述理由:“漂亮,想穿!不穿的時候,涼涼的。”
賀綢揉捏夠了手裡的貓爪,開始幹活。
珍珠細帶挂在該挂的位置。
受涼的皮膚得到完美包裹。
阮旖揪着珍珠玩,發出滿意的感歎:“好舒服,好漂亮,好喜歡。”
賀綢拎起白色上衣,繼續給阮旖穿上。
“腦袋鑽出來。”
“伸手。”
賀綢像是專業訓貓的,醉酒小貓也能被他教着穿衣服。
隻是等賀他把米黃色睡褲拿過來,準備給阮旖套上的時候,阮旖不配合了。
阮旖腦袋搖成撥浪鼓。
“已經穿上漂亮小褲子了,這條醜醜的就不穿了。”
賀綢不同意:“不行,要穿。”
要是少年不穿外褲,那明天睡在地闆上的男人一掀開被子,豈不是就能看到少年白皙修長,又肉感十足的一雙腿?
要是少年睡覺不老實,或許男人都不需要爬到床上掀開被子,直接坐起身來,就能看到。
賀綢再次強調:“乖寶寶,要穿。”
阮旖自己在心裡哄自己:“真的不想穿,可是他叫我乖寶寶欸。唉,還是穿吧,誰叫我是乖寶寶呢。”
于是,根本不需要賀綢再次說些什麼,阮旖自己就轉着水晶般剔透的漂亮眼珠,改口配合起來。
“我穿我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