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池前,兩個身高體型相差無幾的英俊男人并排站着,聽見開門的動靜,不約而同側頭,向門口的方向看過來。
江厲處于随時待命的狀态,大掌捏着包裝可愛的洗衣液瓶子,另一手按在泵頭上,好似不管段星湛什麼時候需要洗衣液,他都能立馬幫忙擠上幾泵。
對比起來,就顯得段星湛不太正常。
甚至可以說是變态。
阮旖開門前的幾秒裡,段星湛舉着一條粉藍色的系帶小褲子試圖往鼻子下湊。
聽見阮旖急急的小腳步聲,江厲攥緊手裡的洗衣液,克制着沒有阻攔,任由段星湛情不自禁将鼻尖戳進柔軟的布料裡。
阮旖開門的瞬間,段星湛一心隻有手裡捧着的溫軟濃香,哪怕聽見動靜下意識往聲源處扭頭,低頭聞嗅的動作也沒有改變,嘴裡發出呢喃似的疑惑:“這麼香,真的穿過嗎……”
直到和站在門口,震驚到變成貓兒眼的阮旖對視上,段星湛這才猛然清醒,倏的意識到,不遠處的漂亮小男生就是他手裡小褲子的主人。
而他,正當着小主人的面,對着人家的小褲子做着不太正經的事情。
一股做壞事被抓包的心虛在段星湛心裡騰起。
他連忙擡頭,想要解釋。
但因為過于慌亂,兩隻手不聽使喚。
先是不小心将打成蝴蝶結的細帶勾在了挺直的鼻梁上,把輕飄飄的小褲子挂了起來。
而後,着急忙慌想要把小褲子往身後藏時,攥着小布料一角的兩隻手各不相讓,朝着相反方向拽扯,撕拉一聲,把花紋精緻的脆弱蕾絲扯開了一個口子。
真可謂是,越忙越亂,越亂越忙。
直接把段星湛的心态崩得稀碎,粘都粘不起來。
掩耳盜鈴似的将飽受折磨的小布料攥進手心,段星湛朝阮旖扯唇,心虛笑笑 ,幹巴巴解釋:“軟軟,我不是故意的……”
阮旖本來是震驚情緒更多。
但當他看到段星湛把他心愛的小褲子撕壞了時,難過情緒就占據了上風。
這個粉藍色超級好看的。
他很喜歡。
才穿第一回,就被段星湛撕壞了。
傷心又氣憤的漂亮少年表示不想聽段星湛的解釋,氣鼓鼓哼了哼,緊抿着唇瓣瞪着段星湛,眼裡的難過顯而易見。
見狀,往那兒一站就是兵的江厲向阮旖的方向走了兩步。
雖然他一個字沒說,但是他的行為堅定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看着站在一邊,同仇敵忾的兩人,段星湛有點解釋不下去了。
他看向江厲,眼裡寫滿不可思議。
不是,哥,這種時候,能别添亂嗎?
江厲現在的所作所為,不就是在猛踹他這個“瘸子”剩下的那條好腿嗎?
但段星湛又不得不承認,江厲在這個時候表明自己的态度,是很能賺取阮旖的好感的。
段星湛自然不會覺得阮旖做得不對,他将氣都聚在江厲身上,暗罵江厲陰險狡詐,竟然擺他一道。
江厲絲毫不懼段星湛的眼神攻勢,他雙眼依舊清明。
反正,惹阮旖生氣的人也不是他。
而作為惹阮旖生氣的那個人,段星湛孤立無援,隻能瘋狂思索起補救的辦法。
可能在緊急情況下,人的潛力都是無限的。這不,還真讓段星湛想到了辦法。
他随手将小布料塞進褲袋裡,走到近前去拉阮旖,姿态放得低低的,态度好到谄媚。
“軟軟别生氣,我真不是故意的,也不是變态,我聞你的小褲子是因為你小褲子看起來太幹淨了,我以為你把沒穿的錯留在了浴室裡,就想着仔細聞聞,辨别一下。”
胳膊被人段星湛拉着,沒辦法撤回,阮旖就扭過腦袋不看段星湛,小嗓音氣氣的:“穿過的小褲子太幹淨是我的錯嗎?就算你聞我小褲子可以解釋,那你把我小褲子撕壞了怎麼說?”
褲子撕壞了怎麼說?
有點小錢的富二代段星湛當即給出答案:“我賠!同款的小褲子,我給你買一百條!一千條!一萬條!不,同款的要那麼多也穿不完,我給你買其他款式的,什麼款式漂亮就買什麼款式,你想要多少條,我就給你買多少條。軟軟這麼漂亮,身材這麼好,穿上肯定超級好看。”
段星湛喊得正氣凜然,好像賠人小褲子是一件多麼光宗耀祖的事情。
阮旖本來是有點小生氣的。
但被段星湛這樣糖衣炮彈加好言好語的一頓哄,那點氣又立馬散了七七八八。
段星湛這會兒情緒感知能力也破天荒的敏銳,一眼就從小男生臉上看出和緩的小表情,他立馬趁熱打鐵接着道:“除了小褲子,其他什麼的東西,你喜歡什麼我也給你買,衣服鞋子,首飾包包,房子車子,都行。軟軟這麼好,值得擁有所有好東西。”
阮旖現實中不缺這些東西。
但他很吃别人用好聽話哄着他這一套。
再加上,他突然想起,自己現在是小世界裡做任務,而段星湛是他這階段的任務目标。
他不能真使小性子把局面鬧得太難看。
于是,被哄得還算開心的阮旖順着段星湛給的台階下來了。
他鼓鼓臉頰,下巴微微仰起,小模樣很是矜驕:“好吧,那我勉強接受你的道歉,下次不可以再這樣了。”
想到什麼,阮旖補充說明:“還有,我的小褲子我自己可以洗的,湛哥你不用幫我洗。”
這個時候,自然是阮旖說什麼,就是什麼。
段星湛腦袋點成電子木魚:“好好好,我知道了軟軟。走,我現在就抱你出去,我們一起選新衣服新褲子,到時候讓商家發最快的快遞,明後天你就能穿上。”
沉默了半晌的江厲适時出聲:“等一下,先讓軟軟洗個腳。”
洗腳?
段星湛和阮旖同時低頭去看,然後就看到阮旖白生生的腳正赤裸踩在地面上。
腳趾粉粉白白,圓珍珠似的,看得段星湛怪饞的,他登時立馬彎腰抱起阮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