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塘邊,上面已經架好了幾個竹筒,裡面沸騰着滾燙的熱水。
陸陸續續地,族人們開始一一醒來,走到火塘邊,拿出竹節杯灌上半筒熱水。
便回到了昨日編草籠子的地方,繼續編織。
果部落沒有吃早食的習慣,除非是外出狩獵或是采集,族人們才會随身帶些食物用以充饑。
艾清點了一下現有的陶罐,第一批次的燒成了八個,第二批次的燒成了四個。
碎陶片一大堆,被首領月心疼地掃到了一邊。
“艾,你在這裡燒,我帶人去挖泥。”
首領月嘶啞的聲音在艾的頭上響起,艾擡起頭觀察了一下首領的面色。
除了雙眼血通通的,全身都透着亢奮的勁頭。
“首領,您一夜沒睡,該休息了。”
艾真心誠意地勸道,一直保持精神緊張的狀态,人很容易出事。
“沒事。”
首領搖了搖頭,下定決心了要親自去。
見狀,艾也不好再勸,将昨日挖泥的地點告知首領後。
首領月便帶着葉她們消失在了安居地,臨走之前,還将昨日堯她們剛編好的草籠子全部都帶走,一個不剩。
艾則是在火塘邊繼續燒制着陶罐,應該是有首領的命令,族人們都沒有主動靠近火塘。
隻有花和彩,偶爾會投來幾次好奇的眼光。
等林中的白霧全部散去,首領帶着葉她們回到了安居地,一人提着一個籠子,這次拉回來的,是比昨天還要多兩倍的泥土。
首領月眼裡閃爍着興奮的目光,這麼些泥土竟然能做出來這麼多罐子。
難怪土部落不過才花了兩三年的時間,就從一個中型部落迅速成長為一個中大型部落。
距離部落大會的時間隻有不到五天了,大家都很重視這次集會。
一年四季隻有春秋兩次集會。
錯過了這次的部落大會,就隻能等秋季的大集會。
果部落如今剛剛遷居,再加上部落裡食物充足,族人們都希望這次部落出去,可以換一些工具和新食物回來。
所以這兩日,族人們都放棄了狩獵和采集,就是想着多編一些草籠子拿去部落大會上交易。
“艾,泥。”
阿菈滿臉汗水,雙眼亮亮的,像小星星一樣望着她。
首領月怕找錯地方,專門帶上了編織能手的阿菈一起去挖泥。
艾停住夾柴火的手,往籃子裡面看了看,前面兩籠子是窪地的泥,裡面漂浮着一些爛枝爛葉。
後面三籠子則是溪岸邊的泥,裡面的質地更稠狀。
因為山坡那邊的泥,燒出來的陶罐大多都不易成型,燒陶的成分不穩定,艾便沒有讓首領她們去那邊采。
這次回來,首領的面色更疲勞了些,沉沉的黑眼袋拖了下來,從原本清冷的貓系眼,變成了死氣沉沉的金魚眼。
不用她們勸,月就自覺回到了山洞開始休息。
“阿菈,棒!”
艾的話音剛剛落下,阿菈的臉色就蹭的一下變得通紅。
她聽過花和她們說過這個詞,是在誇贊她厲害的意思。
阿菈很開心,具體表現在,本來是内斂的企鵝步,走的時候變成了大開大合的八字步。
頭上插着的棕榈條也随着主人的擺動,一顫一顫的,彰顯着阿菈的好心情。
首領月回到山洞去了,不過給艾留下了幾個幫手。
依次是葉,籮,還有不善編織的羽。
被打發過來,在泥團裡面挑雜物和硬土塊。
籮和羽都是族裡較年輕的女人,籮更壯實,和親媽葉經常同行狩獵。
羽的身高隻有一米七左右,頭發上總是插着幾根白羽鳥的羽毛,是采集隊的隊長。
彩正是羽的女兒。
這三人正是首領月的心腹,聽酉說過,月正是由葉,籮,羽三人鼎力支持,才穩坐的首領之位。
因為那時月的年齡太小,族裡有很多人擔心月不能勝任,鬧着換首領,一些人就趁機開始作亂。
“艾,燒。”
籮用黑手掐了掐艾的臉蛋,紅乎乎的臉上瞬間出現了兩道泥印。
艾一臉黑線地抹去了臉上的泥土,合着首領弄來的幫手,是專門來對她進行監工的。
漂亮的籮眼裡透出濃濃的惡趣味,看着族裡的幹淨娃被弄髒,果然很有意思。
親媽葉也毫不客氣,重重地捶了一下籮高大的身闆,敢當面欺負她的崽!吃拳!
羽無奈地說道:“幹活,别玩。”
羽的聲音和她的外貌一樣,溫溫柔柔的,卻生出了一個張牙舞爪的猴子彩出來。
羽的面前已經挑好了皮球大的泥團,籮和葉兩人合起來都沒有羽的一半多。
難怪羽會出聲制止兩人。
照這樣的進度下去,等首領醒了,泥罐都還沒做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