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海老師,你要下班了嗎?”
虎杖悠仁感覺自己在醫院裡已經快要發黴了,釘崎野薔薇他們要上課,伏黑惠跟着五條老師一起出外勤,怎麼感覺就他一個人超級閑的樣子?
“超市7點打折,這時候回去剛剛好。”
七海建人的時間一向卡得很準時。
虎杖悠仁哦了一聲,剛想和他道别,準備回病房的時候,七海建人叫住他。
“你跟我一起回去。”
“啊?”
“五條老師讓我照顧你幾天,說你一個人在醫院裡肯定很無聊,而且也是為了防範兩面宿傩。”
“剛剛我在上來之前也問過醫生了,醫生說你可以回家療養。”
幸福來得突然,如果虎杖悠仁有尾巴的話,此刻他的尾巴肯定早就翹到天上去了,但是他猶豫了一下,壓下心中的雀躍,問:
“七海老師,這樣會不會太麻煩你了?”
七海建人面容冷峻,聲音毫無起伏。
“虎杖同學,你再不走就趕不上超市打折了。”
“……”
虎杖悠仁瞪大了眼睛,瞬間換了副表情,一溜煙的跑到了最前面,“快走吧!七海海老師!”
***
七海建人帶着虎杖悠仁買完東西回去,已經是晚上8點多了,他住的地方是别墅區,小區隔音很好,安保也很好,而且具有很強的私密性,隻有回家的時候偶爾會遇到一些吃完飯出來閑逛的老人,除此之外,平時基本看不到什麼人。
“左轉最後一棟……啊,找到了!”
虎杖悠仁嘴裡念叨着,突然看見前面路燈下有兩個老爺爺在那交頭接耳,指着七海老師的家說着什麼。
虎杖悠仁湊上去,豎起耳朵聽,那兩個老爺爺看見有陌生人,便齊齊閉上嘴,三人面面相觑,場面還有些尴尬,直到他們看見七海建人出現,一窩蜂的跑上去。
“七海老師,你可算回來了!”
“出什麼事了嗎?”
七海建人平時跟這些鄰居不熟,偶爾見了面也隻是打個招呼而已。
“七海老師,你女朋友來找你了!”
“女朋友?七海老師……”
虎杖悠仁比當事人還要驚訝一些,他完全想像不出來七海老師的女朋友會是什麼樣子。
七海建人常年冷靜沒有感情的臉上出現了一絲裂痕,那兩個老爺爺還以為是他沒聽清楚,又說了一遍:
“她剛剛還在這向我們問路!”
“……她應該是走錯了,”七海建人平靜的說,“除了我叫七海之外,17棟别墅的主人也是這個姓,而且我想她應該沒說過她是誰的女朋友吧?”
确實沒說。
兩個老爺爺隻跟那個女生簡單的交流了兩句,剩下的全是他們腦補出來的,誰叫七海建人平時真的是太神秘了,他們又跟保安混得很熟,基本上每棟别墅的主人是做什麼的,他們都知道一點,但隻有七海建人,神神秘秘的。
“應該是個誤會,我們就不打擾你們繼續散步了,回去的路上請務必注意安全。”
聽到七海建人這麼說,兩個老爺爺也沒好意思再說下去,眼睜睜的看着他帶着那個年輕人回家。
回到家後,七海建人把要做的菜從冰箱裡拿出來,讓虎杖悠仁先去樓上選一間喜歡的房間,他則在廚房裡做起了今天的晚餐。
鍋裡的牛排滋滋冒油,七海建人挽起袖子露出健碩粗壯的胳膊,頸間的花色領帶半松,金色的短發全部梳在腦後,做飯的時候也是一臉嚴肅,像是在對待一件藝術品一樣,眼神無比的專注,他站起身去拿調味品,肌肉繃緊的同時,隐隐可見蜂腰猿背充滿了力量感的身型。
“咚”的一聲。
樓上傳來一聲悶響,七海建人眼神一沉,喊了一聲,“虎杖同學。”
樓上沒有回應,他扯下領帶纏在手上,關了火上樓,樓上黑漆漆的一片,沒有開燈,隻有一陣刺骨的寒風,從打開的陽台窗戶上灌進來,吹得窗簾呼呼作響。
虎杖悠仁的拐杖掉在地上,他靠着牆壁站起來,聽見樓梯口傳來聲音,他回頭看見是七海老師,先是松了口氣,複又表情古怪的說:
“七海老師,你女朋友好像……真的來了。”
陽台的圍欄上站着一個人,一個“女人”。
“她”穿着一件灰色風衣,身型高挑,身後的黑色長發在皎潔的月光下,如同披上了一層瑩碎的光華,面容冷漠而疏離,淡色的薄唇緊抿,漆黑的眼眸冰冷無情的注視着他們,像是在習慣性的把他們當作商品來審視。
七海建人不喜歡這個人的眼神,這個人的眼神讓他想到了……某個人。
他走過去,纏在手上的領帶松垮垮的掉在地上,按照以往的慣例,他現在應該直接了當的解決掉“她”,或者是把“她”抓起來審問一番。
但七海建人隻是伸出手,聲音透着一如既往的沉穩。
“樓下是水池,下來。”
琴酒低下頭,看着這個男人伸出的手,手心有幾處常年握刀的厚繭。
應該給他這個面子嗎?畢竟他今天是來談合作的。
琴酒低下頭跟他握手,隻覺得他掌心有些粗糙,琴酒想抽回手,嗯……沒抽動。
這算是挑釁?
這種身材的人似乎有這種習慣,用這種方式來比力氣,或者是比耐力。
“松手。”
琴酒沒空玩這種遊戲,他的聲音做了一點改變,聽起來偏中性一點,但是其中的男性特征聽起來依然非常明顯。
虎杖悠仁覺得那兩個老爺爺耳朵肯定不好,但是眼光是好的,而且七海老師肯定跟他認識,不然不會是這種反應,他決定悄悄離開,給他們留出相處的空間來。
而七海建人聽到琴酒警告的聲音也沒有松手,他的鏡片有些反光,看不清他的眼神。
“你先下來。”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