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生】也是那隻特級咒靈,族群的代稱。”
七海建人搞了半天都沒有把【兩生】的轉化結界消除掉,他略顯惆怅的靠在樹上歎了口氣。
“所以除非是它主動解除結界,不然我們就毫無辦法嗎?”三重秋野弱弱的問了一句,“那要不然我們下次再發現它的時候,叫五條老師來呢?”
七海建人推了推眼鏡,“三重君,我們在幾年前就抓住過【兩生】。”
【兩生】就像是一個族群,它的本體曾經被咒術師消滅過,但消滅後剩下的分裂體自動成為了本體,所以真正拔除這隻咒靈的方法隻有一個,那就是殺掉本體的同時,也殺掉所有的分裂體。
但是分裂體在沒有死亡沒有被本體召喚之前,它們擁有正常的人類身體,正常的人類思想,根本無法區分,這就陷入了一個死循環。
七海建人準備把五條悟叫過來試試,過了20多分鐘結界都依然存在,他有了不好的預感。
偏偏在七海建人準備聯系五條悟的時候,三重秋野叫住他,“七海君!結界消失了……”
在确認所有的“大竹吉”死亡後,兩面宿傩正在猶豫接下來要不要用這具身體,去玩玩從山下趕過來的那兩個咒術師的時候,他從那處空間中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兩面宿傩。”
琴酒最後的記憶尚且停留在自己吞下了兩面宿傩的一塊血肉上面,他睜開眼睛,手上隻摸到了一堆堅硬的骨頭,發現自己正躺在兩面宿傩平日裡經常坐着的那堆怪物的骨頭上面,卻不見兩面宿傩的身影。
已經成功了?
琴酒從那堆怪物的骨頭上坐起來,環視四周,入目皆是鋪天蓋地的紅色,身上的傷口早已愈合,唯有那股瀕臨死亡的感覺,仿佛還曆曆在目。
身後突然貼進一個熱源,琴酒回頭,兩面宿傩穿着那件貼身的和服,雙手攏進袖子裡,一動不動的用那雙猩紅的眼眸盯着他。
琴酒退後一步,啞着聲音問。
“那個媒介能用多久?”
兩面宿傩把琴酒後退一步的動作收入眼底,臉色微沉,“看我心情。”
最糟糕的事情發生了,這簡直就像是從一個火坑跳進了另一個火坑之中,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這個火坑目前還不想吃掉他?
果然還是應該去試着接觸咒術高專的那群人……
琴酒想到了奇怪的地方。
為了擺脫兩面宿傩,去接觸咒術高專,取得兩面宿傩的信任,再和咒術師們聯合起來背叛兩面宿傩,這他媽跟十年後發生的一切……有什麼區别?
琴酒的臉色沉下幾分,現在他已經跟兩面宿傩綁在一起了,如果需要解除這種關系,最起碼也得找一個咒術師才行,想找咒術師就不得不去接觸那群人,這好像又是一個死循環。
遠離咒術師,遠離兩面宿傩,遠離川上富江,但現在……琴酒看向兩面宿傩。
兩面宿傩注意到琴酒的視線,他微微低頭,嘴角勾起一個嘲諷似的誇張笑容,從和服裡伸出右手,略顯尖銳的黑色指甲指着琴酒,猩紅的瞳孔閃爍,聲音低沉,卻透着十足的威脅感。
“你不會是後悔了吧?”
幹脆直接吃了他吧?
兩面宿傩不喜歡吃男人,但是一想到鏡子中這個家夥的臉會在自己吃掉他時出現恐懼的表情,又或者是發出凄慘的叫聲……啊,好像有點興奮了。
兩面宿傩微眯起眼睛,壓下眼底的愉悅,冰冷的視線上下打量着琴酒的身體,似乎在思考從哪裡下口最好,他想到琴酒之前吞下了他的肉,決定先咬斷他的脖子。
琴酒觀察着他的表情,緩慢開口,“我在想我應該給你什麼獎勵。”
又是獎勵?
兩面宿傩想要靠近琴酒的動作頓了頓,決定暫時聽聽琴酒的獎勵是什麼,如果不滿意的話,還是吃掉他吧?
感興趣的東西,兩面宿傩放進肚子裡才放心。
但琴酒又不說話了,他沉默的看着兩面宿傩,眼神中罕見的閃過一絲猶豫,琴酒試圖對既定的命運做出一些不一樣的改變,所以他想對兩面宿傩做一個小小的測試。
見琴酒一直沒說話,兩面宿傩又沒了耐心,雖然他一直就不是個有耐心的人,他威脅琴酒。
“獎勵,給我。”
琴酒看了他一眼,語氣平靜,“獎勵就是你現在是我的男朋友了。”
“……”
這是獎勵?
而且……男朋友是什麼?
被封印了這麼久的兩面宿傩,男朋友這個詞成功的觸及到了他的知識盲區,但他絕對不可能在琴酒面前表現出來,他現在懷疑琴酒在耍他。
所幸琴酒本來就不在意他有沒有回答,隻是又說了一句,“身為男朋友你應該主動把我送回我的身體。”
兩面宿傩不由的開始懷疑這是想讓他放琴酒離開這的借口,他看着琴酒,聲音中帶着警告的意味。
“你想離開?”
四目相對間,琴酒退後一步,面無表情的說,“你不合格,現在我們分手了。”
兩面宿傩:?
下一秒,琴酒就消失在他面前,隻剩下兩面宿傩孤零零的站在原地。
“琴酒……”
兩面宿傩怒極反笑,說出的話都帶着一股森冷的殺意,像是在說出琴酒名字的同時,就連着這個人也一起咀嚼,咽進喉嚨裡了。
眼前的景象忽的一變,琴酒猜到應該是那個媒介的時間到了,剛剛他為兩面宿傩套上了一個前男友的buff,想要測試他們之間的這種關系有沒有可能出現某種不可言說的蝴蝶效應,以此來改變即定的命運?
但是時間會不會太短了,還是說應該試試,能不能直接處理掉十年後某個重要的人嗎?
重要的,且和他有關系,還能被輕易解決掉的,琴酒隻想到了赤井秀一。
空氣中厚重的血腥味讓人幾欲作嘔,琴酒環顧四周,現場慘不忍睹,他檢查了自己的身體,所有的傷口基本愈合,門口傳來響動,琴酒擡頭,是兩個不認識的人。
三重秋野屏住呼吸,出現在他和七海建人面前的,是在刺眼的白色燈光下,聚起的一堆惡心黏糊的屍塊,但偏偏這堆惡心的屍塊上還坐着一個人!
那個人臉上沾了血污,有些看不清樣子,但是他微微低頭,那雙幽綠的眼眸閃爍,像是璀璨的綠色寶石一般輕易的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銀白的夾雜着深紅血迹的長發,和身上斑斑點點的深色血污,更為他添了一絲瀕臨破碎的脆弱感,可即使是在這種情況下,他的眼神仍然帶着一絲鋒芒畢露的銳利殺意。
脆弱和毫不掩飾的殺意,如此怪異的組合,放在他身上,反而讓人的心跳不由的加速。
可是這個人……跟七海建人給他看過的那張照片裡戴面具的那個辯識度極高的女拍賣師的身影詭異的重合了!
三重秋野忍不住看向七海建人,結結巴巴的說:“七海君……他……他跟你喜歡的那個小玲美子小姐好像啊……”
可是,小玲美子小姐是女的呀!而且早在洺濑酒店的事故中意外身亡了!難道是小玲美子小姐的……哥哥?弟弟?
七海建人不愧是見多識廣的大人,他推了推眼鏡,面不改色的說,“他們應該是同一個人。”
同一個人?
那不是男扮女裝?!
三重秋野壓下心中的震驚,之前七海建人意外從虎杖悠仁手上看到了一張照片,那張照片裡的人是一個戴着面具的女拍賣師,似乎是叫小玲美子,七海君對那張照片裡的人一見鐘情,但還沒來得及展開任何追求行動,就聽見虎杖悠仁他們說這個小玲美子小姐在洺濑酒店爆炸事故中身亡了。
七海建人心中屬于愛情的嫩苗連葉子都沒長出來,就被滾燙的開水澆死了。
但是現在?小玲美子小姐又回來了……雖然是個男的?
三重秋野幹巴巴的問,“額……七海君,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先帶他回去。”
三重秋野猶豫了一下,說“……可是,我看這位好像不怎麼想跟我們回去……”
他說得不錯,因為琴酒已經順手從身側拿起了一塊大小都比較合适的鏡子碎片了。
手中的鏡子不怎麼趁手,甚至說還有點寒酸,但對琴酒來說,也算是武器,這次的動靜鬧得有點大,别墅裡留下了很多痕迹,在沒處理幹淨,被警察發現之前,琴酒還不能離開這裡。
七海建人戴着眼鏡看不清他的眼神,隻是他在看見琴酒拿起一塊鏡子後,聲音微沉。
“我們不會傷害你。”
轟!!
别墅内部突然傳來一陣猛烈的爆炸聲,沖天的火光在頃刻間燃起,山下露營的柯南他們被山頂上的爆炸聲吸引,下意識的擡頭,看見漆黑的深夜中,山頂上燃起了熊熊大火。
“柯南君!你去哪!”
身後的小蘭一個沒注意,身邊柯南就已經往山頂上跑去。
柯南一邊跑,一邊回頭,“小蘭姐姐!快報警叫消防車!我去看看!馬上就回來!”
這爆炸聲來得突然,原本就成了廢墟的别墅更是搖搖欲墜,然而還沒等三重秋野他們反應過來,又是一道強烈的爆炸聲響起,整棟别墅搖搖晃晃的,火焰席卷而來,像是馬上就要倒塌了。
琴酒從那堆屍塊中站起身,支撐整棟别墅的梁木嘭的一聲重重的砸落,火焰環繞,像是在他和那兩個咒術師跟前劃分出了一道不可逾越的深深溝壑。
炙熱的火焰中,七海建人的視線和琴酒對上,他下意識的上前一步,手臂卻被被身旁的三重秋野拉住。
“快走,七海君!”
在三重秋野奮力把七海建人推出别墅的刹那,轟得一聲,整座别墅在一瞬間被火焰包圍。
“那個人……他……”
看着這場突然其來的大火,三重秋野臉色蒼白,還有一個活生生的人在裡面,他沒能逃出來,在這種大火中,沒有人可以逃出來。
七海建人平靜的低頭從包裡拿出随身帶着的布,擦掉眼鏡上面的黑色灰燼,又重新戴上。
“走吧,下班了。”
“啊?可是裡面的那個人……”
三重秋野還在猶豫,但看見七海建人真的走了,他也隻能跟在後面,發出小聲的嘀咕。
“那個人真的沒事嗎?他到底是誰啊……”
***
等柯南爬上山頂後,大火已經吞沒了一切,這處露營的山脈又比較偏僻,等消防車烏拉烏拉趕到的時候,别墅被燒得隻剩下了一個骨架。
與此同時,一輛保時捷安靜的行駛在深夜的崎岖山路中,赤井秀一打開車窗偶爾能聽見遠處幾輛消防車朝着同一個方向開過去的,烏拉烏拉的聲音。
赤井秀一擡頭看了眼後視鏡,琴酒靠在椅背上,閉着眼睛,似乎正在休息,他把車窗關上。
在别墅的結界消失後,赤井秀一是第一個進入别墅的人。
汽車晃動了一下,琴酒睜開眼睛,注視着負責開車的赤井秀一,過了會,他突然開口。
“你的代号叫什麼?”
“萊伊。”
赤井秀一盡力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平淡冷靜一點,但抓着方向盤,泛白的指尖,還是暴露了他的“緊張”。
琴酒看了眼赤井秀一的手,沒說話。
難怪這家夥十年後的履曆比字典還厚,還挺會裝的。
汽車一路向前開,不知過了多久,赤井秀一聽到琴酒略帶一絲沙啞的聲音傳來。
“以後你跟着我,代号就叫……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