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另一邊,因為那一箱子美金引起的小小風波很快就結束。
琴酒拿到房卡坐電梯到22層,在進入自己房間準備關上房門時,一隻手突然伸進來把房門攔住。
貝爾摩德穿着一身酒店工作服裝,站在門外語氣幽怨的說,“你剛剛明明看到我了吧?”
琴酒對任務失敗的人通常沒有什麼好臉色,他冷笑一聲,“看到了又怎麼樣,難道你在路邊看到了一隻狗,也必須去打聲招呼嗎?”
貝爾摩德對琴酒來說是屬于不拖後腿勉強能用的可回收垃圾,因為她對組織的忠誠度極低,偶爾這個評判的标準在琴酒心中還會随着貝爾摩德的任務完成度忽高忽低的。
貝爾摩德挑眉:“我可是好心的過來告訴你,彭格列家族首領也親自來了東京,就住在23層,你的頭頂上,這件事BOSS知道嗎?”
“這不是你該管的事。”琴酒冷了聲音。
“但是彭格列家族對那件物品勢在必得,你會需要我的幫助。”
“哼。”
琴酒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貝爾摩德遺憾的離開。
自從貝爾摩德親自帶領的三個新人被武裝偵探社抓住後,她在組織裡的地位就直線下降,這讓她有了一種危機感。
隻可惜琴酒從來不需要任何人的幫助。
到了晚上9點,琴酒提前進入24層的拍賣會現場,場内被分成了兩層,一層是大廳,二層是單獨房間。
銀行副部長在指揮着現場布置,見琴酒過來,連忙把手中的文件交給他,琴酒随意的翻看了幾眼,一層是大廳,二層留給彭格列家族,一層有三個出口,一個是安檢的A口隻能進,一個是B口隻能出,另一個則是拍賣會後場的員工出入口。
琴酒翻到最後一頁,副部長開口詢問:“這是我們目前的安保布置,您看還有什麼需要改變的嗎?黑澤陣先生?”
“我認為應該沒有了吧?”
陌生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琴酒回頭,太宰治光明正大的坐在大廳的椅子上笑眯眯的看着他。
副部長神色微變,連忙當起了中間人。
“這位是負責此次安保的武裝偵探社成員,太宰治先生,這位是我們臨時邀請的特别安全顧問,黑澤陣先生。”
空氣安靜了下來。
肥胖的副部長抹了抹并不存在的汗水,心虛得很。
銀行内部定下武裝偵探社全權負責此次安保任務,本來是闆上釘釘的事,但世界排名第一的安全顧問,黑澤陣先生主動向他們抛出了橄榄枝……想拒絕,但身體不同意。
太宰治先一步伸出手,可以說是非常乖巧,且有禮貌的打了聲招呼,“你好,黑澤陣先生。”
琴酒看了他一眼,把文件放回副部長手上,非常直接的無視了他的存在。
太宰治卻是對琴酒充滿了好奇,他的視線落在銀白色的長發上,蠢蠢欲動的心情越演越烈。
會是假發嗎?
太宰治想到了那個非常擅長易容的貝爾摩德,他收回手,像是自來熟一樣,靠在琴酒身側,指尖微動,暗搓搓的撚起幾根發絲。
嗯,觸感很軟很順滑。
太宰治又多摸了幾下,得出結論:像絲綢。
副部長無語的表情寫在了臉上,他雖然聽過武裝偵探社的太宰治不靠譜,但也沒想過這麼不靠譜。
他沒瞎,最重要的是……黑澤陣先生也沒瞎啊!
陌生人的接近讓琴酒的身體下意識的緊繃起來,他對太宰治的動作可謂是縱容,但主要原因是現在這個場合不适合殺人。
琴酒壓抑着把太宰治砍了的沖動,冷着一張臉對他說,“你去負責A口。”
“黑澤陣先生……”
副部長欲言又止,太宰治的能力非常特别,而A口是拍賣會場的安檢口,也就相當于太宰治當了個……保安隊隊長?
琴酒微微皺眉,太宰治注意到他的表情,動作一頓,頗為心虛的松開手。
“哦,可以。”
說罷,太宰治卻不自覺的看向琴酒,他捂着自己的心口,心髒跳動的砰砰聲,即便是在現場如此嘲雜的環境下,也清晰的傳入耳中。
這個家夥的異能太恐怖了。
随便摸一下心就跳得這麼快,要是摸其它地方,那不是……那不是……額……
奇怪的思想被太宰治懸崖勒馬似的止住,他果斷離開,像是生怕下一秒在琴酒身邊呆久了,奇怪的想法又要冒出來。
然而這時副部長也被一通電話叫走,隻留下琴酒一人,貝爾摩德十分有眼力見的穿在一身工作服,裝作路過,為琴酒送上一杯紅酒。
貝爾摩德:“BOSS有話跟你說。”
BOSS?
琴酒臉色驟然難看起來,不用猜都知道,肯定是貝爾摩德做了什麼。
貝爾摩德将一台手機交給琴酒,電話那邊傳來熟悉的聲音,琴酒垂下眼眸,“BOSS……”
***
21層的武裝偵探社的臨時根據地。
中島敦正試圖用牙齒把木門咬出一個洞來,“嗚嗚……嗚……”
江戶川亂步坐在靠椅上,在他面前抛着手中的鑰匙,“嗯,敦君,你說什麼?”
中島敦放棄了,他躺在地上屈辱的說:“我覺得我的智商回來了,亂步君你可以把我放出去了。”
江戶川亂步哦了一聲,看了眼時間,居然真的把中島敦放了出來。
“還有半小時,社長他們差不多也到了,走吧,敦君。”
中島敦捏了捏自己咬得發疼的腮幫子,“亂步君,我們這樣松懈真的可以嗎?”
雖然中島敦被琴酒蠱惑了“心智”,但他也确實沒有忘記他們來這的目的。
社長他們負責護送那件物品,他和亂步君還有太宰先生則是先在酒店排除不安定因素,但現在最大的不安定因素已經搖身一變,成了銀行特别安全顧問。
中島敦又想到了琴酒,同時他也很好奇為什麼亂步君和太宰先生一點動靜都沒有。
江戶川亂步假裝認真的思考了一會,“大概是現在還沒到我們出場的時候吧?英雄都是最後出場的哦,敦君~”
中島敦:“……”
你是在騙小孩子嗎?
江戶川亂步鼓勵似的拍了拍中島敦肩膀,他們兩個走的是工作人員專用電梯,所以避開了人群,順利的來到拍賣會後場,但拍賣會馬上開始,後場現在一個人都沒有。
“敦君,”江戶川亂步支開他,“你先去和太宰會合。”
中島敦哦了一聲,沒有發現異常,等他走後,江戶川亂步看向那虛掩的女更衣室房門。
“副部長,你藏在裡面,是出什麼事了嗎?”
肥胖的副部長氣喘籲籲的拉開簾子出來,看起來像是劇烈運動過,他手上還拿着一個小巧的手提箱。
副部長尴尬的笑了笑,指了指男更衣室,“我來送點東西,沒想到你們突然從員工電梯出來,吓我一跳。”
江戶川亂步恍然大悟的點點頭,在副部長松了口氣的神情中,又說道,“嗯,希望副部長能編一個讓我信服的理由。”
副部長瞬間焉了,他對江戶川亂步的異能【超推理】有所耳聞,而且拍賣會馬上開始,現在也不是浪費時間的時候。
副部長隻好打開手提箱,裡面是一張半遮面的金屬雕花镂空面具,他戴上白手套,将面具小心翼翼的拿出來,走到男更衣室門口,恭敬的低下頭。
“實在是委屈您了,我們東京銀行,絕對不會忘記您今日的恩情。”
話音剛落,男更衣室的門打開一條縫隙,一隻修長皙白的手拿走那面具,江戶川亂步這時才發現,那面具邊角還用一條細細的金色鍊子,吊着一顆小玲铛。
副部長像是瞬間老了十幾歲,他回頭,對着江戶川亂步苦笑了一聲。
“大概我的副部長位置,也就到今天為止了,因為在半個小時前,酒店裡發生了兇殺案,死的還是負責本次拍賣會的拍賣員小玲美子……”
随着副部長的一一解釋,江戶川亂步突然打斷他:“你是說,一個上一年級的小孩發現了作案兇器,以及兇手的作案方法?”
副部長點頭,“那個孩子很聰明,說起來也跟你是同樣的名字,江戶川……江戶川柯南,那個孩子叫江戶川柯南。”
江戶川亂步聞言若有所思的看向男更衣室,副部長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唯唯諾諾的解釋:
“小玲美子已經死了,但是拍賣會還得繼續,可是又怎麼可能馬上找來一個對拍賣會現場了如指掌,又對拍賣品如數家珍的人?所以我們隻好拜托……”
“咔哒”
更衣室的門打開,那人面具上的那條細小金鍊挂着的鈴铛悠悠然蕩開,江戶川亂步翠綠的瞳孔猛得一縮,又迅速移開視線。
“所以……你們拜托了他。”
副部長在房門打開的那一刻,毫不誇張的說,他的心髒差點停止跳動,鼻間一股冰冰涼涼的觸感,他擡手摸了摸。
啊,鼻血。
副部長臉臊得老紅,他拿出帕子捂住鼻子,完全忘記了江戶川亂步還在這,他激動得手都在顫抖,忍不住想去摸一下琴酒披散的發絲,“黑澤陣先生!我就知道你絕對是扮演小玲美子的不二人選!”
手突然被人抓住,面對副部長疑惑的目光,江戶川亂步理直氣壯的說:“他不喜歡别人碰他。”
“啊!”副部長慌忙縮回手,“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琴酒現在隻想殺人,那個該死的貝爾摩德!
身上的衣物緊繃着,琴酒的動作幅度要小了很多,但一些明顯的曲線在瑰麗得如同月光般的銀白長發下若隐若現,而他的聲音也不知道作了什麼改變,不像之前那樣低沉,反倒顯出了一絲微妙的勾人音質。
“走吧。”
銀白的發絲掃過江戶川亂步指尖,他低頭看着自己的手,那柔軟的觸感轉随即逝,他的眼中閃過一絲罕見的迷茫,不知所措又格外順從的應了一聲:“好。”
拍賣會的鐘表準時在10點敲響鐘聲,拍賣會正式開始。
在琴酒出現的同時,大廳裡也不約而同的安靜了下來,還有些吞咽口水的聲音。
“如果這位女士也是拍賣品就好了。”
台下一位舉着紅酒杯的家夥,絲毫沒有壓低自己的聲音,他甚至在琴酒看他的時候,還舉起了自己的紅酒杯,無聲的說出了自己的房間号。
琴酒微眯起眼睛。
很好,這個家夥已經被記在他的虐殺名單裡了。
“啊!該死!那來的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