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親也沒什麼大不了的,畢竟他也快三十了,再說成不成很難說,你這麼生氣幹什麼呢?”
田芋挖了一勺草莓冰淇淋,送到年媱嘴邊,喂着她安慰。
她趕到魚館那會兒相親的兩人已經不見蹤影,年媱坐在二樓大廳的水池前研究錦鯉,看見田芋來了,就開始委屈控訴:“去年高隊長救了人家,他們聊的可開心了,共同話題特别多,最後高途還主動提出要送她,可是那天咱們一起吃完飯他也沒說要送……”
年媱對她吐槽一大堆。
但是作為旁觀者,田芋倒覺得高途的這些做法無可厚非,周一橦是他的相親對象,相處起來自然應該不同,總不能讓氣氛尴尬冷場。
其實年媱強行留在人家相親飯局上的行為已經讓田芋大跌眼鏡了,但她們兩個的處事原則向來是“幫閨蜜不幫道理”,所以無論如何,被年媱看上的這位高隊長,錯也是錯,對也是錯。
“他還說他是不婚主義者,甚至不打算談戀愛,才怪!昨天晚上我就看見周一橦發朋友圈了!”說着拿起手機點開微信,找到周一橦那條朋友圈遞到田芋眼前:“你看!”
田芋低頭看,那條朋友圈隻有六個字——
認識你很開心。
配的照片是一張文藝唯美的雨天網圖。
“這也說明不了什麼呀,最多隻是說明她對高隊長挺有好感。”
年媱很震驚,撐着胳膊坐起來,冰淇淋也降不了她的心火:“這還說明不了什麼?她這條朋友圈明顯是發給高途看的,而且配圖還是雨天,他們倆就是在雨天認識的。”
“那又怎樣,能說明高隊長的态度嗎?你喜歡的人又不是周一橦,想發給他看你也可以發。”
田芋輕聳了一下肩,黑亮的長發在雪白的瘦削肩頭垂順着,她看起來很像那種聽話乖巧的乖乖女,但實際上田芋要比年媱叛逆許多。總是将自己打扮十分精緻的年媱給人一種不好接近、很有主見的感覺,顯然這種感覺其實是錯覺,年媱的心很軟,不知道有多好說話。
所以田芋才總擔心閨蜜要吃苦頭。
年媱垮着臉郁悶,也不說話。田芋知道許多事勸也沒用,隻能靠自己經曆以後總結思考,先前制定的那些方案也用處不大,人在情感上很難被設計,不然一個個豈不成了機器人。
田芋想聽聽她的打算。
“媱媱你準備怎麼辦?”
年媱屈着兩腿,下巴擱在膝蓋上,愁雲慘淡地歎口氣:“我也不知道,我就是有點着急了,一直在想如果我早點對他說,他是不是就不用相親了?”
說着年媱擡起頭來,明顯不自信地想聽些鼓勵的話:“田芋你說實話,我跟周一橦誰漂亮?”
那會兒年媱在周一橦朋友圈翻了照片出來給閨蜜看,當時田芋隻說了一句“看着挺讓人舒服的”。
“你不要老在意顔值,”田芋撇撇嘴:“你一個甚至能混娛樂圈的人居然會有容貌焦慮。”
年媱噘了下嘴,有種被戳破心事的難為情:“也沒焦慮,我就是想不明白,明明是我跟高途先認識的,可是他明顯對這位醫生更周到更熱情,他還從來沒跟我聊過興趣愛好呢,可是他們才第二次見面居然就有這麼多共同話題了。”
她又郁悶補充一句:“所以我很吃醋。”
“有件事你搞錯了媱媱。”
她好奇看向田芋:“什麼事?”
“談戀愛跟先來後到沒什麼關系,像高隊長這樣的,大概不會首先被異性容貌吸引。”
年媱愣了下,沒錯,這一點上次田芋已經給她分析過了,可是才過兩天她就忘了。
“主要的問題是他不夠了解你,可以說完全不了解,你覺得呢?”
年媱恢複了些許精神:“那田芋,你覺得他了解我以後會喜歡我嗎?”
田芋無奈又無語:“天啊媱媱,他到底給你喝了什麼迷魂湯,他就那麼好?在我看來他配你很勉強,結果你現在問我他了解你以後會不會喜歡你,你是什麼時候開始變這麼不自信的年小姐?”
“哎。”
年媱歎了口氣,癱回沙發上躺着,她也覺得自己有點偏離自己了。
田芋覺得高途配她勉強,可是在年媱心裡,是自己配不上他。
兩年前,那場偶遇給年媱留下了深刻進心裡的回憶。
手機被偷後,年媱一氣之下報了警,直到警察來了年禹平還在勸女兒算了,别浪費時間也别影響好心情,爸爸再給你買。
出警的是附近執勤的高途,那天他原本也是休假,但那年來達骊旅行的遊客很多,甚至打破曆史記錄,高途自願歸隊加班到景區維護治安,而後碰上了報警的年媱。
根據年媱的回憶,她覺得是個年紀輕輕的女小偷偷走了她的手機,因為那個女的撞到了她身上,當時年媱并沒在意,還很關心地問那個女的撞疼沒有。
可是萬萬沒想到,那個女的居然是個小偷!
不過當然,這隻是年媱的臆想。
那個被年媱當成女小偷的人,就是丁錦媛。
丁錦媛當日并沒有穿警服,她原本在另一個地方便裝執勤,因為有急事,跑動中不小心撞到了正四處張望的年媱。
兩個人幾乎同時脫口而出——
年媱:“撞疼沒有?”
丁錦媛:“看着點!”
年媱當時聽到她這句實在很生氣,可是對方已經快速跑沒影了,她沖着丁錦媛消失的方向嘟囔了一聲“晦氣”。
之後不久年媱就發現手機丢了。
年媱對高途叙述着情況,結果好巧不巧的,餘光瞥見了再次行色匆匆的“女小偷”。
年姑娘情緒激動,二話不說沖上去把丁錦媛一把抓住,那會兒高途剛好進來個電話。
丁錦媛本能反抗,反手打算控制年媱,可平日裡熱愛健身的年姑娘也不是那麼容易被控制住的,倆人當街撕扯好一陣,嘴裡誰也不饒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