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什麼情況?”
幫小哥錄視頻的同事憋着笑給高途彙報:“有沒有很驚喜?這是寄件人特地請求安排的表演,小哥說他收人家好處費了,必須得盡心完成,高隊,大家都好奇這禮物兩天了。”
他順手拿起辦公桌上的壁紙刀拆箱。
印着logo的精緻禮盒便映入衆人眼簾。
旁邊的女同事發出驚歎:“高隊,可以啊,卡地亞的手表,送這麼貴重的禮物。”
高途對品牌不品牌的根本沒概念,就随口問了句:“很貴?”
那位女同事:“不知道這款是哪個系列,但最便宜的也得幾萬,要不你拿下來讓我仔細看看,查查是什麼系列。”
高途把表盒合上,将禮物重新裝回快遞箱,然後催他們趕緊下班回家。
打車回家,高途用新手機查了查這塊手表,六萬七。
……
高途喝了口茶,擡眼看着年媱,沉聲開口:“謝謝你的禮物,但太貴重了,所以約你見面歸還。”
年媱在看見紙袋的時候就已經猜到了,此刻她心情複雜,他的确不是來表白的。
“高隊長,你不喜歡這個禮物嗎?”
這是喜歡不喜歡的問題麼?他們之間原本就沒多熟,就算熟了也到不了收人這麼貴重禮物的程度。
“不是,我很感謝你的心意,它太貴重,所以必須歸還。”
年媱抿抿粉紅的嘴唇,小聲勸他:“你不要在意價格,隻把它當成看時間的手表,它也确實隻是手表而已,心意是不應該分貴賤的。”
高途被她的這番理論逗笑,反問:“那你怎麼沒買個幾塊錢的郵來?”
年媱不動聲色地将兩條手臂擱在茶桌上,故意用戴着同款表的右手端起茶杯喝一口。
“我也有看幾塊錢的,但挑來挑去,還是覺得這塊比較配你。”
這孩子睜眼說瞎話的能力真是絕了。
想盡快速戰速決,因為還打算回老家看看父母,好不容易休假,有段時間沒回去了。高途望着她歎口氣:“我以為你又寄了些海盛特産給我們,小姑娘,家庭條件好是父母辛苦付出換來的,不要随意揮霍,更何況是對陌生人,謹防上當受騙,記住沒?”
完全是警察叔叔教育小孩兒的口吻。
年媱很不喜歡,聽見那句“陌生人”更是氣悶,她開始嘟嘟囔囔碎碎念。
“高隊長,我開學就大四了,今年二十歲,你也隻比我大六歲而已,而且我沒有揮霍父母的錢,這是我用自己賺的錢買的,”她的聲音漸小,不滿地白他一眼:“再說我可沒把你當陌生人。”
“什麼?”
高途沒聽清最後這句,微側着耳朵問她。
“沒什麼,”年媱悻悻地看着他:“你隻是把我當成陌生人嗎?”
高途被問的一怔,感覺自己似乎說錯話了,畢竟以他們現在的關系,“陌生人”三個字并不合适。可是你說熟悉吧也并沒有,總之感覺不尴不尬的,按網友論還見過兩回,按朋友論也隻是在微信上聊得比較多,也沒什麼交集,他對她的了解不說是一無所知吧也差不太多。
他能把她當什麼呢?高途仔細想了下。
見過兩回面的女網友?
這特麼……人家父母要是知道自己閨女給一個見過兩回面的男網友送好幾萬塊錢的禮物,還不得報警?
自己抓自己嗎?真的是。
“你把禮物收回去,我繼續拿你當……”“網友”倆字說出口小姑娘能不能哭?高途頓了下:“朋友。”
“可是之前你也給我寄過禮物啊,你還能收回去嗎?”
高途都聽懵了:“……我給你寄過禮物?”
“對,”年媱堅定點頭,目光清澈:“就那回,丁警官給我寄達骊的特産,後來她特地在微信上告訴我,酥糖、糕點、臘肉幹都是你買的。”
他回憶回憶,确實有這麼一回事。
去年元旦前後,有天下午不怎麼忙,也沒有警情,大家閑聊了幾句都什麼時候開始準備年貨,高途說後天輪休就去市場,買好年貨趁假期趕緊給爸媽提前送回去,别臨近春節忙起來騰不出空。
丁錦媛一聽,就拜托他幫忙買些達骊的特産,說是要給年媱寄過去,上回人家從海盛郵來不少當地特色美食,來而不往非禮也。
高途就順手幫着一起買了,買好之後丁錦媛給他錢也沒收,畢竟丁錦媛收到那批海盛特産的時候他也跟着吃了不少,還挑着愛吃的打包了一些。
那些零食能跟這小十萬塊錢的東西比?
這小姑娘就是擱這兒跟他“胡攪蠻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