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田陣平對此處的環境并不陌生。倒不如說比起他現在的導師威士忌那個奇葩的排球活動,現在的氛圍才更符合他對于組織訓練的印象。
人流熙攘,每一個人都在發出不同的聲響。老人沙啞的嗓音,孩童尖銳的叫喊;男人低沉的怒吼,女子清脆的歡呼。不同的音色彙聚而成此時此刻的吵鬧喧嚣的一切。
光線是昏暗的,好像在盡自己最大的努力激發此處每一個人的興緻與樂趣。人們在此處笑得像是把一輩子的嗓音都揮灑在此處,像是并不關心自己的明天會何去何從。
裡世界本身大多都是這樣的人。
組織的這個拳場并不血腥。這裡出乎意料地守規矩,台上的選手們隻拼拳頭,沒有人拿出違規的武器。甚至有的選手在事先說好的情況下戴上了護具,避免受傷。卷發的小男孩安靜地旁觀片刻便意識到了,這大概是因為此處的性質捅其他的黑//拳場有所不同。
這裡并不是充斥着混亂與鮮血的狂歡,這是組織内部的娛樂室,上台的并不是被觀看的野獸,而是想要通過安全的搏鬥方式發洩的組織成員。當然,觀看的人也同樣是組織的人。
這是懲罰嗎?比起懲罰,它更像是一個專門給他和諸伏景光的、展示實力的機會。
——畢竟那個所謂的“組織下發的懲罰”可是指名道姓地點明了要他和諸伏景光兩個人組隊參加。
松田陣平不清楚朗姆對他的誤解,但他看得出這是有人想要借此賣他們人情。
主台正在搏擊的兩個人都是成年人,其中那個明顯占上風的是個棕色大波浪頭發的女人。她步步緊逼,很明顯她的對手的閃躲已經逐漸混亂,身體重心被逼着後傾,下盤已經不太穩當。
沒多久她的對手就大罵着認輸:“行了卡帕莉娅,給我留點面子——我認輸,認輸!”
台下有觀衆笑着大喊:“綠眼你行不行啊!怎麼又被卡帕莉娅打趴下了!”
綠眼比個中指作為回應:“去死吧,誰不行了,有本事你和她打!”
卡帕莉娅笑得得意,目光往台下掃了一圈,臉上笑容的幅度更加大了:“哎呀,來了呢,我們等待的小朋友。”
這句話的聲音小,被吵鬧的環境所遮蓋,隻有同處在台上的綠眼聽得見。後者毫無停頓地也擡眼看向台下,兩個小男孩正插着兜看其他人的比賽。
是的,他們就是奉朗姆之命來“觀察”自家上司看好的兩位小人才的卡帕莉娅和綠眼。自從在某次監視秋季試煉的時候看見了兩個小男孩優秀又出人意料的操作,兩個人就好像和男孩們結下了不解之緣,幾次任務都和他們有關。
棕發大波浪的火辣女士撐着欄杆翻身下台,腳尖在落地的瞬間踮着跳了跳,輕松道:“好啦,就到這裡吧,今天。朗姆還有任務安排呢,給我和綠眼。”
兩人離開了主台,很快就有其他手癢癢想打一架的代号成員填補上了主台的空缺。
兩個小男孩也就随便看看,然後去找簽到處領号碼。
他們還沒有代号,暫時還沒資格上主台。剩下幾個台子都要排隊,他們領到的是最靠裡頭的一個,不過排隊的人少,隻需要等兩場。
在進來之前松田陣平就和諸伏景光商量過要不要在拳場展現實力一鳴驚人,最終得出的一緻結論是:要,但沒必要顯得尤其突出。
也就是說,他們要盡量每場都勝利,但是不需要以壓倒性的優勢勝利,也不要秒殺。
最重要的是,必須注意不要讓任何人可以看出他們的招式和霓虹警校的教導有一絲一毫的聯系,也不能展示出他們兩個之間有超乎常人的默契。
不過這種事情大概率不會發生,畢竟兩個人都曾經接受過卧底培訓。
現在在台上比賽的兩組看起來都是菜鳥,四個人都帶着全套護具,看着到有幾分正規拳擊比賽的味道——除了拳擊比賽不會出現2v2這種東西。松田陣平也沒想通組織設置2v2比賽是為了什麼,大概是想打架的人太多了,又隻有那麼點地方,所以隻能這樣節省一下空間資源?
說起來其實有的男子拳擊比賽不用戴頭盔來着,這四人竟然都戴了。
一邊觀看比賽一邊在腦中評論的卷發小男孩撐着臉看得興緻盎然。
台上的打鬥在他看來頗為稚嫩笨拙,每一招他都能在心念電轉間想出無數反制的招數。
方才A組那一擺拳打過來,B組接招那人分明沒有必要隻是搖閃、後退。向左走步,再上步直拳會是更好的應對方式。擺拳對搖閃,還不搭配後續出招,大多那麼做的都是新手吧。
還有B組另一個人的那個八連招,太死闆了,也就對方第一次遇到會應對不及時。隻是變換了腳下步伐的直拳而已,統統可以用閃躲和反擊應對。
啧,無敵是多麼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