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幕的下一句也适時接上。
【那t/m好像是試煉場可遇不可求的物資:監聽器。】
【這小子拆了攝像頭,好像是為了給自己整一套監聽和監控設備……】
【?】
【是隻有我一個人如此迷茫嗎?】
【……這是可以完成的嗎?監控器裡的零件夠嗎?】
【我隻知道監控器裡不可能拆出耳麥,這小家夥大概随身帶了蠻多東西。】
組織有嚴格規定試煉場可以攜帶的東西,零件當然是沒有問題的,但是不能攜帶任何可以聯網的設備。
也是因此沒有人想要去投機取巧地攜帶類似于監聽器這樣的高科技設施——對于這個手機都還隻有翻蓋和按鍵的年代,使用藍牙連接的監聽器已經是非常高科技的事物了。
老帶新試煉場裡所有參賽者的年齡全都不超過12歲,每一個人都能稱得上是兒童,對于他們來說,獨自組裝這種高科技設備未免有些太過超前。
也是因此,有人提出些質疑。
【不可能吧,僅憑一個孩子,怎麼可以獨自拼湊出監聽器和監視器?他要麼是在诳陣sama,要麼是作弊了偷偷帶進來的。】
【你想想啊,這可是組織的試煉場,你能在組織的眼皮底下偷偷帶東西進去?至于是不是在騙人……一會兒不就知道這個裝置有沒有用了嗎?】
【我剛剛退出去看了錄屏,他好像真的是自己組裝出來的……】
【盲猜他和陣sama組隊,是因為陣sama看上了他的後勤能力。】
【我就知道,陣卡密怎麼可能和沒有用處的廢物組隊!】
松田陣平組裝機械的能力着實讓各位大開眼界,但是此時大部分人還在關注諸伏景光那邊。
有着藍色貓眼的男孩渾身似乎被某種冷漠陰郁、生人勿近的氣場籠罩着。他沉默又機械地扣動扳機,所過之處血/花飛濺。
他趴在圖書館的窗邊。圖書館在學校的頂樓,占據了制高點,又正好與教學樓的教室相對,是絕佳的狙//擊位置。
瞄準、按。
他仿佛已經不會因為子彈穿過活生生軀體的情形而有所觸動了。
我還是我嗎,還是曾經那個諸伏景光嗎。在剛剛發現自己已經近乎習慣這樣的場景時,他不無悲哀地想。而那時,他剛剛經曆第二輩子,和真酒系統不過綁定了三年。
閉上眼仿佛還可以回憶與警校好友相伴的一幕又一幕,彼時飄揚的櫻花如同書信,記載着他們共同的情誼與理想。烈日之下,陽光穿過櫻花樹,将他們緊緊連接。
而現在,隻餘下對于光明的渴望。
那時當時的諸伏景光所想的,盡管絕望,盡管痛苦,但——
隻有有着希望,才能稱得上絕望啊。
真酒系統找上他時,他剛剛自殺。左輪手槍的扳機在手中被扣下,感受到子彈穿過手機又穿過胸膛他第一時間感受到的是安心。太好了,他閉着眼身體将要冰涼,zero和他其餘的同僚不會因為他的原因而暴露。
真酒系統自稱是因為檢測到紅黑雙方分配太過不公平,想要平衡紅黑,所以找上紅方優秀人員加入黑方。作為交換,它可以救下他想要救下的人。
諸伏景光不答應。
他當然不可能答應,且不說如此不符合實際之事究竟如何完成,就算是真的,他也不可能為了已經死去的兩個好友真正投入黑方,他相信要是自己這麼做了,說不定還真的可以把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從棺材裡氣活。
......哦,兩位拆彈警官連屍體都沒有,談何棺材呢。
但某些獨//裁系統找上他的時候,就沒想要給他拒絕的選項。
拒絕的結果,就是身體被系統控制着,以本就卓越的技巧做盡壞事,大殺四方。整整兩年之後,諸伏景光重新能夠控制自己的身體時,他已經以八歲之齡在組織闖蕩下赫赫威名,死在手下的人數不計其數。
他迷惘,雙手顫抖間似乎還能看到血腥味,和那無數在手下消逝的無辜魂魄。
而現在......
又一個人随着子彈聲倒下,諸伏景光直起身子,陰郁又淡漠地透過瞄準鏡看着一片由自己造就的屍//體,黑發藍眼的男孩勾起一個溫和的笑容,看起來一如他曾經那樣。
他已經習慣了呢。
“解決了?”眼角有着蝴蝶紋的少女姗姗來遲,她一手扶槍,懶散地靠着牆。
男孩雙眼彎彎地點了點頭,一雙藍色的貓眼中透露出的不再是陰郁而是自如,但其中的冷漠依然沒有消失。
他微笑着收起手中的狙//擊//槍,向着樓下指了指。
“嗯哼,圖書館下邊教室還沒有清掃幹淨。”短發的少女走到他旁邊去,“前年的第一新生黑澤陣就在底下,要去挑戰一下嗎?”
少女眼裡透露出瘋狂與尖銳的戰意,戾氣幾乎要噴湧而出。她咧嘴笑得大聲:“我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試試看他能不能躲開我的槍了。”
幼小的身體拖着槍走不方便,轉眼諸伏景光已經拆卸了槍,塞進衣服口袋裡。
這把槍就是他帶入試煉場的所有東西,因為衣服口袋隻能裝下那麼多。至于其他物資,他有信心自己可以得到。
黑澤陣和松田陣平打算轉移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