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秦旭被對方古怪的語氣弄得莫名有些緊張,清了清嗓子後堅持道:“我們相親相愛。”
“還有什麼問題?”鏡子問。
“你們?相親相愛?”那隻猩紅的瞳孔緩緩轉動,“我活了幾百年……”
“就先到這裡吧,赫拉。”門諾柔和的眼神中帶着某種縱容,“你該休息了。”
“不!”赫拉那猩紅的瞳孔驟然放大,緊緊盯鏡子不放:“我要仔細看看——”
不,你還是别看了。
鏡子無奈。剛要說話,眼前卻忽地一暗。
前方的視線受到遮蔽,它突然間被抱了起來。
“喂。”淵夢将鏡子抱進懷裡,直視向赫拉的淡金色眼眸帶着冷峻的敵意:“我的鏡子。”
不允許看。
聽到動靜,那隻猩紅的瞳孔随着聲音的來源轉動,蓦然看向淵夢。
在與那淡金色的眼眸視線相交之際,那猩紅的瞳孔忽地頓了頓。緊接着,它竟是就這樣莫名其妙地安靜了下來。
見狀,淵夢不動聲色地将懷裡的鏡子又捂緊了幾分,眼底帶着冷意的敵視依然。
可被赫拉侵蝕的那隻猩紅瞳孔卻不再分給鏡子絲毫在意,隻是定定地看向淵夢。
不知是否是因為不再處于癫狂的狀态之中,猩紅瞳孔看向淵夢的眼神與方才對戰時完全不同,差别甚大。
“你?”赫拉注視着淵夢,語氣充滿疑惑地呢喃:“你……”
“我。”淵夢冷冷地看着他,“我的鏡子。”
“赫拉,你累了。”門諾祭司輕柔的嗓音忽然響起,“今天就先休息,好嗎?”
意外地,赫拉沒有再次陷入瘋狂。那隻屬于赫拉的瞳孔就這樣定定地注視着淵夢,直到猩紅漸漸褪去,就連最後一絲來自深淵的顔色也消失。
門諾祭司閉上眼。再次睜開,已是一雙柔和的黑色眼眸,無法再窺見赫拉的痕迹。
“好了。”門諾祭司彎起眉眼溫和輕笑,“接下來,回答你們第二個問題。”
“關于斯塔,那孩子他——”
“門諾。”淵夢冷淡的嗓音突然響起,“你是什麼?”
門諾祭司溫柔依舊:“我嗎?”
“如果赫拉沒有因被禁锢在你的身體裡而不能移動,我無法将他擊倒。”淵夢看向他,“在我将他擊倒後,他仍舊能夠站起來。”
“這種程度,還是赫拉因為囚禁,而無法發揮全部的力量後的結果。”
“他是前代魔王身邊的魔物,來自深淵至深處的赫拉美人。”淵夢淡金色的眼眸中倒映出門諾祭司的身影,“那麼你呢。”
“能夠将前代魔王的赫拉美人囚禁于體内的你,又是什麼?”
聞言,門諾祭司緩緩垂下眼。長睫落下陰影,加重了他身上那種虔誠而聖潔的意味。
片刻之後,蒼白的門諾祭司淡淡歎息,輕聲說道:“我是——”
就在擡起眼的一瞬間,門諾祭司突然頓住,臉上的神情仿佛被暫停般凝固。
“怎麼了?”察覺到氣氛突變,秦旭立即出聲問道:“發生了什麼?”
“有人受了重傷。”門諾祭司的臉色微沉,語氣凝重道:“他們正在趕來。”
*
“快、快。”斯塔跑在隊伍的最前方,氣喘籲籲地說道:“馬上就要到了,快啊!”
越過稀疏的樹影,飄雪中,前方已依稀能夠望見教堂黑色的尖頂。
“提蒂,再堅持一會。”稍微年長的人類背着提蒂大步向前跑着,“别昏過去!”
“不……不能去教堂……”提蒂神志不清地呓語着,“門諾祭司……沒有允許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