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幾千歲的老妖怪我都招進來了,這有什麼,”偵探見怪不怪地點燃煙鬥,“也就你這個光幹飯不幹活的吉祥物能勉強養養,可别拖我們後腿啊,年輕人。”
———偵探好像若無其事地說出了什麼會被魔女處以火刑的情報。
前輩再次受到重擊,但就算這樣過個二三分鐘就能緩過來,隻有這份适應力顯得非常出衆。
從桌上拿回手機,維加隻是戳了戳就放了回去。
“……正好,助手啊。我也有話要和你講。”
閑談結束後的平靜時間裡,偵探開口了。
“你應該也有點意識到了吧。【奇迹是需要代價的。】”
———這個時候開始嗎。
偵探似乎很喜歡從輕松的氛圍突然發動攻擊,維加隻能點了點頭。
———當然,【切斷命運】這種能力,當然不可能和魔法一樣靠着消耗魔力來發動,使能力能夠達成的燃料或者能量從何而來,完全不知道。
“對我來說,代價到底是什麼……這是新的問題。”
“沒錯。”偵探打了個響指,“既然如此,那麼将重點投向你目前最大的問題也是理所當然的。”
“代價是失去記憶?”維加反問,“但是,我在原來的世界裡,又是怎麼能使用的呢……?”
———奇迹需要代價,那麼她在意外後再次醒來的代價,也許已經在看不見的天平上壓下了她根本支付不起的巨大籌碼。
還能找回來嗎。
“———當然,這隻是猜測。也許你比較特别,不用支付代價,或者支付的是其他東西。”偵探雙手交叉,“比如說,你擾亂的命運或者聯系,會從反方向纏繞在你的身上……我記得你有說過,你看不見自己的線吧?”
維加點了點頭。
“……那就沒錯了。越是切斷聯系,越是會在自己身上越纏越緊,基于某種奇妙的原因,返還到你的身上,也就是不去引發事件,事件也會自己找到你。妄圖掌控别人的同時,自己也會被線收緊———”
偵探笑道,“就好像你又是織網的蜘蛛,又是被網縛住的蝴蝶,令人感興趣的二象性。”
“這樣說好像是反派一樣!”王女不太高興地制止了,“維加不是這樣的人!”
———多少也有些感覺到了,和前輩還有王女在一起的時候,雖然現場會像是誇張的兒童動畫片一樣狀況頻出,但吸引事件本身到旁邊的,還是她自己。
沒想到他卻突然畫風一轉,擺出了熟悉的架勢,端起已經涼了的咖啡綴了一口。
“不過這正和我意!我的老天,完全就是相性最好!連咖啡都泡的那麼好,和那種蠢數據做的流水線滾燙泥水可好多了。該死的臭小子,這簡直是最有潛力的員工———你就不必在這裡多想了。”
他灑脫一笑。
“因為,這裡是最适合你發揮的舞台。”
……偵探———
“順帶一提,今天的那個犯人,我覺得其實不是【魔法師】———”
難得心裡升起了些許感動之情,下一秒事務所的大門就被粗暴地踢開了。巨大的響聲裡,許久———感覺上是許久不見的火之魔女格拉菲亞,像個大爺一樣回來了。
因為她高漲的情緒,事務所的木門連着上面可憐的closed牌子一起飛到了大廳的另一端,陪伴了偵探多年的舊門,就這樣不那麼安詳地壽終正寝了。
偵探的喉嚨裡發出了不成聲的悲鳴,實在是太可憐了。
———應該是可以恢複的吧,應該。畢竟加上自己的特性,還是能恢複的。
“喂老頭,終于讓我給找到了。”魔女冷笑着,帶着一種下一秒就要有人被殺了的氣氛,“把那家夥……老是找我麻煩的【聖騎士】的情報,給找到了。”
她的周圍由于溫度升高,甚至都發出了小聲清脆的爆響,但她似乎全然不在意,隻是蘇醒了獵殺時刻一般。
前輩縮在沙發後,那蜷縮的姿态說明了他剛從飛來橫禍中逃過一劫。
“箱庭裡真的有溫柔的女性嗎……真的存在嗎……”
雖然很想現在就去吐槽一番,但剛剛她似乎說到了一個熟人的代号。
“诶?你們認識?”
王女發出訝音,先一步問出了口。
“切。”魔女咬着牙把手中的東西放到地上,“前段時間,一直在找我麻煩。這家夥是認真的,他真的想要殺了我。混帳,我們世界的聖騎士要敢這麼做,我非得燒光神殿不可———!”
———她的傷口仍然沒有好全,一切都好像有了答案。
“………你們早就知道他了?”維加轉頭詢問,從在監獄的表現來看,顯然前輩和偵探都是知情者,他和魔女應當隻是私怨,所以也壓根不知道事務所衆人的關系。
“畢竟你們兩個是非戰鬥系,這種事還是少知道為好吧……”前輩抓了抓頭,“我們也不知道,你們去市區的時候還會和這家夥相遇啊。”
———真是一筆爛賬,居然所有人都和他有了交集嗎?
“你們……”魔女一瞬間有些疑惑,但很快就把這個抛在腦後,“……無所謂了,話說回來老頭。按照你給的方向,我差不多找到了。”
———他們想幹什麼?
雖然想這麼問,但在箱庭,拿到對手的情報要做的隻有一件事吧。
“生平、真實姓名、還有原世界的情報……真的會以各種各樣的形式出現在箱庭裡。”她一個響指把煙鬥裡的煙絲燒成灰燼,讓想要去夠煙鬥的偵探下意識地縮回了手,她俯下身問,“所以什麼時候我們可以按照維加妹妹的方法,去找到他的【NG結局】呢?”
———徹底地幹掉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