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街道上信步而走的女人似乎察覺到了視線,轉身擡眸,兩雙眼眸不期然對上了視線,看着宋望潇明顯有些無措的眼神,江辭霜溫柔勾起唇角,轉過身子繼續走着。
隻留下酒樓上的人睹物思人。
宋望潇看着江辭霜的身影最終消失在街角,這才如夢方醒般回神了過來,瞧見自己多麼舍不得人家的樣子,不由得暗暗吐槽。
她起身推開房門,準備下樓買一些吃食,再買一些上好的茶給陰筱喝。
正想着,擡起的腳已經踏在最後一階台階上,餘光中突然有幾抹身影鑽進了她的視野,她動作猛地一滞,随後擡起還未放下的腳轉身上了幾階台階。
如果剛才她沒看錯的話,剛才走進酒樓的修士身上穿着的正是徙翊宗弟子統一的服裝,他們竟然來到了此處。
宋望潇緊蹙着眉,将自己的身影隐在樓梯的死角,仔細聽着下方人的談話。
似乎是一個修士來到了櫃台前說了些什麼,而後其餘幾個修士皆找了位置坐着,宋望潇聽到桌椅拉開的聲音,伴随着刺耳的摩擦聲刮在她的心裡,激起一陣顫栗。
“你說,我們這幾天搜遍了整個觀岐城都沒找到那個宋望潇,她是不是真的不在城内?”一個修士喝了一大口酒說。
“誰知道呢,也不知道這一個宋望潇到底有什麼用?仙尊來參加大會都還想着抓他。不過我們這些跟着來的徒弟,按照仙尊的話辦事就好,仙尊今日去參加宗門大會了,他說了在他回來之前我們需得将這城中的酒樓都探查明白。”
“知道了,但總得讓我把飯吃完吧,我們都忙活一天了,吃完這頓飯再繼續查,來來來吃飯。”
後面的話宋望潇已經沒有心情去聽了,她放緩腳步回到自己的房間,緊緊盯着房門。
現在不能在這家客棧呆着了,下面的人吃完飯之後就會來探查,他們人多勢重,雖說不敢在大庭廣衆之下公然開戰,但這些人裡不乏有會暗器的人在,萬一宋望潇就中了暗器昏過去了呢,以防萬一宋望潇決定先離開這裡。
宋望潇急忙收拾起東西,就又想起剛走不久的陰筱。
陰筱回來之後找不到她該怎麼辦,兩人之前從未分開過,因此身上也沒有傳音符,可二人也沒有剩餘的可以傳送的法器了。
宋望潇看着面前的房間,心急如焚,不能用紙質的筆墨,被徙翊宗的人看到兩人都會遭殃,宋望潇視線焦急地在房間裡流轉,最後将目光放在了衣櫃裡面。
她拿出一張紙條,而後施法寫上“城門外飛舟”四個無形的字,将紙條放在其中一套江辭霜比較心儀的衣服身上,而後縱身一躍從酒樓的窗戶上翻了下去。
陰筱的修為在她之上,看到這條空白紙條之後,一定會用靈力探查一番,也就能看到這幾個字了。
下至街道,宋望潇謹慎地看向四周,并沒有看到行蹤可疑的徙翊宗弟子的人,而後她就像是在悠哉的逛街一樣從繁華的街道一路逛到了小巷裡,趁着沒人她急忙在小路上朝着城門的方向飛速奔跑着。
不多時她已經看到了城門下站着的守衛,這才如釋重負地呼出口氣,而後在城門守衛的眼下大大咧咧出了城門,走到無人注意之處她當即便要使用靈力朝着昨天二人停留飛舟的地方奔去,還沒等她擡腳,便聽到身後傳來一道聲音。
“道友請留步。”
宋望潇動作忽地頓住,而後轉身看向不遠處的人,垂在身旁的手指緩緩轉動儲物戒,想要從中挑選趁手的兵器。
身後的人似乎發覺她的意圖,忙解釋道:“我沒有惡意,方才我看到道友神色慌張從城門出來,可是遇到了一些難纏的事情?”
宋望潇心想那還用說,面上卻否認道:“你應當是看錯了,我隻是想起觀岐城幾裡外的村落的花開得尤為茂盛,想要去去觀賞一二。”
不曾想她剛說完這句,對面的人卻突然笑道:“我也是想到百花村的花開得旺盛,想要去看的,沒想到道友和我所見略同,不如我們一起。”
宋望潇:“……”她眸色冷了下來。
對面的女人見宋望潇望她的臉色非但沒有緩和,反而更加警惕,她急忙朝着宋望潇走近了兩步,見宋望潇毫不避諱地向後又退了兩步,隻得雙手握拳無奈道。
“我叫談憶青,是觀岐城少城主,昨日道友來到觀岐城時我便注意到了你們兩位,此番前來其實是有要事想要請求兩人。”
宋望潇想起昨天她進城之後感受到的那抹若有似無的目光,原來不是她的錯覺,想到這,宋望潇心中的狐疑更勝,一個從未見過的少城主請求自己辦事,多半是有貓膩。
談憶青也不管宋望潇心裡想着什麼,再次握拳作揖,說出口的話卻讓宋望潇震驚不已。
“自然是談某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