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
宋望潇忍不住歎了口氣,擡眸看向陰筱所在的房間。
她終究是要死的,可她死了陰筱要怎麼辦,陰筱失憶而且受這麼重的傷,她總歸是有些擔憂的。
宋望潇隻能寄希望于她能在這次的宗門大會中找到自己的宗門,但是一想到這個她心中就蓦地産生一種抵觸感,她本能地不想讓陰筱回到她的宗門。
宋望潇把這列為江辭霜在宗門的待遇并不好,所以不想讓陰筱繼續回到宗門受苦。
畢竟把一個人養成無論幹什麼都不能顯露自己情緒的宗門,能是什麼好宗門。
被低沉的情緒所包裹着,宋望潇隻能盡可能找一些事做來擺脫這種情緒。
想起昨天在巫千山的密室中拿走的那些法器,宋望潇便将那些東西全部拿了出來一一分類。
想到巫千山回到密室中,看到自己的寶貝全都被她拿走了,偷雞不成蝕把米,面上的表情該有多精彩,宋望潇突然後悔沒提前将顯影散灑在那裡,錯過了一出好戲。
這些法器中有的是正常的泛着靈力的法器,有的則是看着就很古怪,她看一眼便知這些絕不是仙族擁有的,想來就将這些古怪的法器放進另一個儲物袋裡用靈力牢牢捆着。
隻是她整理着法器,突然看到那藏在衆多法器中一塊不顯眼的玉石,宋望潇想起昨日看到這塊好看的玉石是和諸多法器放在一起,想來應該也是一種法器,便心生好奇拿起來仔細端詳。
玉石清脆透亮,雕刻着精巧複雜的花紋,拿在手裡分量也蠻沉的,隻是除此之外,宋望潇也沒有看出什麼奇怪之處。
她用手撫摸着那處精巧的花紋,莫名覺得這花紋應該是需要點亮的,然後她轉念一想,拿出剛剛被她放起來的小刀,在剛剛被江辭霜愈合的指尖又劃了一下,頓時鮮血從指尖溢出。
宋望潇擠出鮮血在玉石上滴了幾滴,血滴落在玉石上順着複雜的花紋緩緩蔓延,直至血迹完全流過花紋,然後被玉石吸收了進去。
宋望潇心神微動,緊緊盯着玉石,不錯過它的一絲變化,可惜的是玉石隻是吸收了血液懶懶亮了一瞬,依舊是那個模樣,但并沒有發生任何變化。
宋望潇等待了好一會兒,見玉石還是原先的樣子,又鼓弄了它一會,見自己還是沒有找到打開的辦法,便順手将它扔在了儲物戒裡。
既然是被巫千山放在層層密室中保管的東西,應當還是有點用處的,她這樣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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沖天的火光中,有哀嚎和奔跑的聲音在被烈火包圍的府宅裡響起,刀刃劃過血肉的聲音像是火光的和鳴,府宅裡站着一個頭戴鬥笠的男人,手中印着火光的銀劍沾滿鮮血,渾身翻湧的魔氣在這沖天火光顯得無比詭谲。
猶如人間煉獄一般的場景被不遠處稚嫩的孩童看在眼中,戴着鬥笠的男人緩緩轉身,陰冷的面容映在了女童的眼中。
薛懷修。
江辭霜猛地睜開了眼睛,眸中滿是冰冷的殺意,腦海中回蕩着剛才夢到的場景,靈海中似乎有什麼東西要沖破桎梏噴湧而出。
她伸手施法,将那股憤怒的肅殺之意硬生生壓回了丹田之中,然後探尋靈力,去尋找那縷讓她夢見此場景的異常的靈氣,卻依舊是找尋不到。
江辭霜凝眉,這靈力躲藏得越發熟練,她須得在仙魔大戰之前清除它。
洶湧的靈氣隐隐有暴動的前兆,江辭霜皺眉,随後起身開門就要前往一個空蕩的地方。
不料,就在她打開門後,卻看到正中央的椅子上坐着一抹人影。
宋望潇看到她猛地一驚,然後急忙起來走到她的身前,又在看到她的樣子顯然愣住,語氣裡滿是驚喜。
“你身上的傷好了!”
江辭霜壓下靈氣看向腰間,果真并無異常:“看來的确是這樣,傷口愈合了。”
宋望潇忍不住彎唇:“傷好了就好,看來飛舟的環境的确很好,才兩天你的傷就好了這麼多。”
她這兩天不知道怎麼了,在自己的房間裡硬是睡不着,非得跑到椅子上坐着看到陰筱的房門這才能安下心來入睡。
幸好陰筱沒有注意到,不然雖然嘴上不說,心裡肯定也覺得她是個變态。
“現在我們已經趕了兩天的路了,馬上就要到觀岐門了。”宋望潇趕忙抛去腦海中亂七八糟的想法,認真為江辭霜解釋現在的狀況。
随着越發靠近觀岐門,周邊出現禦劍飛行的修士就越多,不少宗門的修士成群結隊地從二人的飛舟前駛過,宋望潇無比感歎江辭霜先前将飛舟布下了隐匿,為她省去了不少應對的精力。
二人在觀岐門城外幾裡的一處山林處将飛舟停了下來,而後步行來至觀岐城的城門處。
為了避開一些不必要的麻煩,比如突然碰到了徙翊宗這種晦氣的事情,二人在早在飛舟上對自己施了易容術。
城門的守衛見來人的長相雖然普通,但是步履間皆是仙者飄飄的氣勢,又想到最近觀岐門邀請諸多仙門前來議事,并沒有提出過多要求,打開城門就将二人放行。
隻是在二人的腳步踏入城門之後,一抹身影幽然出現在城門處,緊緊盯着二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