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出東西,按照之前兩次包紮的順序進行着包紮,期間将棉布裹住傷口手指不慎碰到白皙的皮膚時,她的腦中忍不住浮起一雙濕濕的蒙着霧氣的眼眸,原本的清冷變成了潮濕,像被欺負了般可憐。
宋望潇呼吸猛地一窒,隻能顫着手打着結。
将傷口止住血包紮完畢,宋望潇再次看向那道傷口,帛布裹住那道猙獰的傷口,但旁邊延伸出來的其他傷疤卻還是在火光中映入她的眸中。
宋望潇大腦一片空白,心口的酸澀如潮水般湧來,她隻餘下一個念頭。
想要親吻那道傷口,想要将她的疼痛轉移至自己身上。
宋望潇頹廢地閉上雙眼,心中的難過和自責快要将她淹沒。
整段過程江辭霜隻是認真地注視着她,見她包紮好後起身将衣服穿好,使用清潔符将自己的手上的血迹清理掉,而後看向一旁低沉的宋望潇,她情緒有些複雜,等她反應過來便已經用手拖着宋望潇的臉頰。
明明,不應該這樣的。
“我無礙,你包紮得很好。”她隻得這麼道,渾身清冷生人勿近的氣勢在這一刻蓦地減弱下去,隻餘一雙浸透月色的眉眼。
宋望潇呆呆地同她對視,隻能感受到江辭霜放在自己臉頰的微涼的觸感,她不由得膽大起來,擡起手覆在那隻手之上,而後在江辭霜柔柔容許的目光下輕輕握住。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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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經曆了太多的事情,宋望潇一天的心情起起伏伏,卻也因為太過勞累倒在床上便生了困倦,臨睡前她看了看一旁盤腿療傷的江辭霜,心中再沒了其他憂愁,安穩地入睡。
隻是她的夢魇卻沒她這般喜悅了。
宋望潇隻覺得自己上一秒剛剛睡着,下一秒自己就像吸入了一個漩渦之中,腦袋昏昏沉沉的,她極力得睜開眼,卻看到面前一片虛無。
她不禁皺眉,身體下意識作防禦狀,警惕地看向四周。
“無需這麼謹慎。”一道蒼茫的讓人分辨不出聲源的聲音響徹在她耳邊,她忍不住停下腳步。
“你是誰?這裡是什麼地方?”
“你無需管我是誰,這裡是你的靈海,在這裡隻有你我二人。”那道聲音依舊冷淡,讓人分不出情緒。
“你到底是誰?讓我來這幹什麼。”宋望潇沒有被祂的一言二語信服,反而更謹慎起來。
“你無需知曉,但是日期即将逼近,我需得告訴你的任務。”
宋望潇皺眉:“你在說什麼?什麼任務?”說完她好似想起了什麼,不禁嘲諷笑道:“以自己的生命為獻祭作為魔族實力大增的祭品?”
“非也。”那道聲音隻道。
宋望潇卻在祂無任何起伏的聲音中聽到了幾分憐憫,她氣笑了:“你來找我應該也知道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是你讓我從原來的世界穿進來的?”
那聲音沒有回答,依舊自顧自道:“那已不是你的任務,你的任務是,在仙魔戰場中被江辭霜殺身證道。”
宋望潇眸子猛地一冷,被江辭霜殺身證道?被原書的女主殺身證道?
“你在說些什麼,被江辭霜殺身證道?你把我弄到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就是讓我被人殺掉?”那聲音的話太超過她的理解範圍,她不禁想到她在和巫千山對峙時所說的話,苦笑道。
“原來,我管不了自己的生,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死。”
聲音似乎被她的歎息噎住,好久才繼續道:“并非如此,被江辭霜以身正道後,你不會死。隻是□□隕滅,神魂依舊存活,吾會将你的一縷精魂留下,待時機良好便讓你複生。”
宋望潇覺得這人真是有趣:“殺了又複活,在天道眼皮子底下這麼糊弄祂。”
“吾有能力騙過天道耳目。”
宋望潇還是第一次見這麼往自己臉上貼金的,覺得好笑:“憑你一句話就定了我的生死,你想的倒蠻好,我又怎麼敢确定你會在我死後沒有不将我複活。”
“吾說了,吾不會讓你死你便絕不會死。”那聲音頓了下,又道,“以你目前的修為,不可在此處長時間停留,等下次吾來找你,會告訴你全部過程。”
說完還未等宋望潇繼續反應,宋望潇便隻覺得眼前有什麼巨大的能量向自己襲來,她伸手去擋下一瞬便失去了意識。
江辭霜盤腿入定,将今日那些蓦地生出的她不曾感受過的奇怪情緒盡數壓制,緩緩睜眼時眸中依舊是無情無欲的清明。
随後她起身走至宋望潇身旁,熟練欲掀開一邊的被子入睡,下一瞬卻感受到身旁的人似乎陷入了深深的夢魇。
她凝眉,伸手探向宋望潇的額間,掌心溢出靈力,想要緩和她的不安,隻是靈力探入宋望潇的體内還未開始運轉,江辭霜眉間卻猛地一蹙,而後伸開手緊緊盯着她的臉頰。
宋望潇的體内有魔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