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司甯眼睛半眯，撒着拖鞋，懷裡還抱着印了裴聿大頭照的抱枕懶趴趴地開門。
“霖姐，大清早的你是來通知我被徹底雪藏的嗎？”
蔣霖臉上滿是嫌棄，不怪沈司甯亂猜。
通告一落千丈後，蔣霖幾乎就沒造訪過她的小公寓了，蘭偉安也給蔣霖手下塞了一個剛出道的新人弟弟。
要不是她和蔣霖有着深厚的革命友誼，她都以為自己真的被經紀人放棄了。
“沈司甯！”
蔣霖伸手拎起她的一绺頭發。
“你還有沒有點女明星的自我修養，這亂糟糟的雞窩頭也能出現你腦袋上？”
沈司甯胡亂抓了幾把頭發，後退兩步讓蔣霖進來。
“昨晚忘記吹頭了。”
蔣霖目光略過她手裡晃動的抱枕，“你還玩二次元？”
沈司甯默默将抱枕翻了一圈，大頭照的那一面貼着肚子抱住，笑的心虛。
“前陣子看直播，中獎送的。”
其實是她氣不過，從某寶定制來發洩用的。
抱枕上的照片是他們之前在國外戀愛時的醜照，隻是裴聿的五官過于立體，就算做成抱枕，依然算不得什麼黑曆史。
“我怎麼覺得他有點眼熟？”
“最近漫展多，霖姐可能在商場張貼的海報上見過吧。”
沈司甯面不改色地說瞎話，将抱枕丢進卧室衣櫃，用柔順精油随意抓了抓炸毛的頭發。
再出來時，蔣霖已經熟稔地翻出杯子在接水，餐廳桌子上放着她買來的早飯，活像一個操碎了心的老媽子。
“你微博都多久沒營業了？一會收拾下，發張自拍。”
“不到二十萬的粉絲裡，有十萬還是公司買的僵屍粉，網紅達人都比我活粉多。”
沈司甯打開早餐，看向她的眼裡滿是無辜。
蔣霖恨鐵不成鋼地輕敲她腦門。
“少貧，吃完和我去公司做妝造，之前接了奇瑞的智能家居廣告，今天去棚裡拍攝，《安歌如夢》的劇本也好好熟悉，下周公開試鏡的選角我替你報名了。”
她如今的咖位連助理都沒有，更别提造型團隊了，隻能去公司做妝造。
“謝謝霖姐。”沈司甯吃的優雅，“你不說我都快忘了這個通告，蘭偉安居然沒拿給别人。”
“拿了。”
蔣霖說：“但奇瑞那邊不同意換人。”
“我有罪，高估蘭偉安的道德底線了。”
蔣霖的車停在樓下臨時車位，沈司甯走出單元門時最先看見的卻是昨晚送她回來的那輛庫裡南。
車停在斜後方，車位本身不顯眼，但車輛的價值和這個小區顯得格格不入。
“别看了，等你還完八千萬也能買。”
蔣霖一向很有分寸，從來不問沈司甯的私事，到現在她都不知道沈司甯究竟做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大事了，居然有八千萬的外債。
沈司甯若有所思地笑笑，坐上蔣霖的副駕離開小區。
從沈司甯的角度看去，最多看見駕駛位的司機，看不見後排的裴聿。
裴聿：“走吧，回總部公司。”
副駕駛上放着已經涼透的早餐。
裴聿來的時候看見蔣霖在鎖車門，理智讓他沒有上去。
他不能過分介入沈司甯的事業，會惹來她的不快。
下午到達拍攝地時還早，蔣霖忍不住問道：“怎麼了，心不在焉的。”
沈司甯淺笑：“好久沒出來工作，有點不适應。”
蔣霖沒有拆穿沈司甯明顯的話術，鼓勵地說了些加油的話。
兩年時間裡，蔣霖最是知道，沈司甯心底并沒有表面上那麼灑脫快樂。
沈司甯借口上廁所暫時離開，看着鏡子裡被打扮成新婚妻子模樣的妝造出了神。
鏡子裡的她溫文爾雅，一頭長發微微卷起，随意的散在肩頭，很符合智能家居方面的形象要求。
當時和星悅簽合同，她情感狀态一欄選的未婚。
她以為自己可以搞定和裴聿之間的關系。
但從昨晚開始，到今早看見停在樓下的車，她很亂。
結婚不是她自願的，可對裴聿的感情，從來都不是假的。
當初裴聿的母親找過她，沈司甯大概能猜到裴聿這兩年在國外做什麼。
兩年前狠心分手是為了遵守和他母親之間的君子協定。
現在裴聿已經站上了他母親希望的位置，可他們之間，卻有了利益牽扯。
點開裴聿的微信，頭像是一隻吐着舌頭笑的薩摩耶。
沈司甯記得撿到那隻狗時渾身是血，後來被裴聿花錢治好，送去寵物救助站。
這張照片就是他們去救助站探望時，沈司甯拍的。
她點開圖片，按下保存。
備注還是分手拉黑時的“公主飼養員”，沈司甯笑了下，擡手改成“債主”。
現在賺錢贖身才是第一要義，别的她沒空想，也逃避地不願想。
她長呼一口氣，對鏡子擠出營業式的微笑，返回攝影棚。
蔣霖見她回來，提醒道：“上午發的自拍反響還行，顔粉居多，等奇瑞發微博，記得轉發宣傳一下。”
“知道了霖姐。”
沈司甯走進拍攝中心提前熟悉場地，過了一會，奇瑞的代言人、另一個男主角才姗姗來遲。
祈琛，憑借穆川導演的新作《絕殺》，斬獲華蘭獎最佳男配。
“不好意思郭導，上一個通告剛結束，路上堵車來晚了。”
祈琛在保姆車裡已經做過妝造，可以直接開拍，團隊在分發帶來的咖啡表示歉意。
導演郭延擺擺手，“祈老師太客氣。”
沈司甯：“祈老師，初次見面，久仰。”
祈琛卻是笑着搖頭。
“沈老師才是真的讓我久仰，《安歌如夢》那次飯局我有行程安排沒參加，不然還能一睹沈老師風采。”
祈琛說的是沈司甯将紅酒潑到《安歌如夢》上一個投資商，陸少臉上的事。
陸柯是陸董事長和夫人老來得子，被寵的不成樣子，身邊女星換了一茬又一茬，專挑新人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