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後。
“叽裡咕噜”的聲音不斷地從某人的肚子裡傳出來。
“正常現象,我餓了。”慕榆個子高,體能強,餓得自然也快。
許曉曉低聲道:“其實……其實我也餓了。”
慕榆大聲笑道:“能感到餓,才是正常人!能感到餓,就證明了咱還活着!”
“不過,今天早上,那兩個人好像沒有給‘新娘’送飯。”許曉曉說的是原本早上6點之前,新娘的公婆會給新娘送食盒這件事。
“嗯……”慕榆推測,“或許今晚要婚禮了,那兩個人擔心‘新娘’會逃跑。”
“故意餓着她,讓她沒力氣逃跑。”
許曉曉氣憤道:“他們太壞了!”
“我們沒有鑰匙……根本跑不出去。”她問,“我們是不是得把井裡的那把鑰匙撈上來?”
慕榆:“晚上就是婚禮,前院裡肯定人來人往,我們不好撈啊!”
“而且你别忘了,井裡還有兩具屍體呢!”
兩人想了半天,都沒想出什麼破局的方法,隻能詢問一直沉默的荊甯。
“演員,你有什麼辦法?”
閉目養神中的荊甯,慢悠悠地掏出了放在口袋裡的剪刀。
“或許可以試一試這把神器。”
天色漸暗。
外面已經沒了聲響。
複活的屍體大概率已經爬回了前院的那口井裡。
“咔擦——”
濃霧中,緊緊閉合的棺材蓋被推開了一條細縫。
慕榆往外瞧了瞧,确定沒有危險後才用力将棺材蓋徹底推開。
“我們活啦!”她身手矯健地跳出去,又給許曉曉搭了把手。
許曉曉爬出棺材後,朝後面伸出手。
荊甯看了一會兒,把自己的手放進去,然後借助許曉曉和慕榆的幫助,很輕松地跳出了棺材:“今晚上,喜堂開放了。我們得先去那裡探索。”
或許會出現新的規則。
“嗯。”慕榆好奇地往四周看看,“那個鬼新郎好像不在後院。”
“但那……那兩個還在。”許曉曉伸手一指。
花襯衫還詭異地半蹲在地上,正在挖土。隻剩下血淋淋脖子的趙志則在遊蕩找頭。一入夜,這兩個鬼魂就從屍體上飄了出來,飄回了後院這個特殊區域。
前院裡除了隐隐飄來的花香,還有嘈雜的音樂聲。
三人臉上的面具,花紋已經布滿了十之八九。
“我感覺我的嗅覺、聽覺都提升了,”慕榆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難過,她自嘲道,“原來變成‘鬼’,就會變強啊!”
許曉曉搖頭:“但我并不想變成鬼。”
荊甯看了兩人一眼,循着空氣中的花香:“走吧,回前院。”
……
前院中,“人”來“人”往。
除了戴着面具的服務生,還有許多戴着面具、穿着西裝或者禮服的賓客。
賓客們說說笑笑地往喜堂中走。
“大門開了。”荊甯低聲道。
慕榆和許曉曉擡頭看過去,沉重的朱紅色祖宅正大門已經完全打開。隻是,門外漆黑一片,什麼也看不見。
“今晚絕對是逃跑的最佳時機。”慕榆仔細觀察四周,“隻要我們拿到了那把黑鑰匙,再鬧出什麼事把新娘公婆的注意力引走,肯定能趁亂逃走。”
許曉曉眼中也充滿了希望:“嗯!”
荊甯認同今晚會是逃跑的最好機會,但她心底依舊有一絲不安。
既然林家祖宅的正大門已經打開了,那“黑鑰匙”是用來開什麼的?
“曉曉,你怕不怕?”慕榆捏住鼻子,伸腳往前院的那口井邊挪了一步。
“有點怕。”許曉曉學着她的模樣往那口井前探,“但……隻有一點。”
“而且我們必須确定那把‘黑鑰匙’真的在井裡。”
“所以……所以我不怕!”
“很好,那我們一起看!”慕榆壞心眼地拉着她的手臂,一起撲向了那口陰森詭異的井。
井内,花襯衫和趙志的屍體已經開始腐爛,發出陣陣惡臭。
腫大的血肉中,甚至有白色的蛆蟲在蠕動。
“嘔——”
一陣反胃浮上心頭,慕榆心想難怪昨晚的黑眼鏡和齊大宴會吐了。她也想吐。
許曉曉忍不住了,趴在旁邊的花壇前嘔吐起來。
慕榆屏住呼吸,繼續在昏暗的光線下尋找:“找……找到了!”
“黑鑰匙真得在井裡!”
她白天沒有看錯!
要不是她白天确定了位置,想要在這麼昏暗的光線下,以及兩具腐爛屍體如此強悍的視覺沖擊下,正常人肯定難以找到那把黑色的鑰匙。
這口井并不太深,大約四五米深。
兩具成年屍體擁擠地堆在一起,大約有一米五六。
正常人想要跳進井裡,并踩着屍體,用手或者其它長條形工具去撈那把鑰匙,難度大到不可能完成。當然,正常人也不會往堆着屍體的井裡跳。
“鑰匙在井裡?”發出聲的是齊大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