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那人不知疲憊,兇惡暴躁地在不斷地撞着門。
客房的門上有貓眼,還沒有人使用過。
如果白天沒辦法出門,那麼外面是誰在敲門?是新娘的父母?是新娘的公婆?為什麼白天沒辦法出門?
輕輕地,荊甯推開了貓眼上的那塊金屬遮擋物。
玻璃鏡片中,一個鮮血淋漓的“物塊”重重地撞上來!
是花襯衫的屍體!
他沒有皮膚,沒有眼睛,血肉模糊的臉一瞬間堵滿了整個視野!
“啊!”荊甯速度後退,并抱緊了自己的胳膊。
“外面是什麼?”
慕榆也湊過去看,下一秒,她也被吓壞了。
屍體活了!
屍體在撞門!
慕榆全身起來一層雞皮疙瘩,她拉拽着荊甯快速回到圓桌前的椅子上。心髒在“撲撲撲”地急速跳動,屍體怎麼會活了?屍體為什麼要撞門?它是想要尋找替死者?
“外面有什麼東西?”因為藥物已經睡了六個小時的許曉曉和趙志根本不困。
“很……很吓人?”趙志問。
慕榆深吸一口氣:“别看,也千萬别出門!”
她緩了一回兒後,不放心那扇鐵門。保險起見,她不僅把房門反鎖了,還拉了兩把椅子堵在門口。
荊甯看向沙發上的黑眼鏡,他一定知道白天屍體會“複活”,所以絲毫不關心門外的“人”,早早地霸占沙發的位置睡覺去了。
外面的撞門聲絲毫沒有要停止的迹象。
因為屍體堵門,他們這群人除了在屋内休息,啥事也幹不了。
“睡吧。”慕榆給她抱了一床幹淨的被子。
荊甯點點頭,白天必須充分休息,晚上才能有清醒的頭腦和充沛的體力。
睡眠中,她隐約聽到門外的聲音小了,但過了一會兒,又開始了。那聲音一開始就雜亂紛擾得讓她無法睡着,她強迫自己默數着綿羊,終于在數了幾萬隻之後,沉沉睡去。
太陽穴“突突”地刺痛,荊甯醒來後,隻覺得全身沉重,四肢僵硬。
睜眼後,她第一反應是看向牆上的挂鐘。
5點55分。馬上就要天黑了。
黑眼鏡、齊大宴已經起來了。兩人似乎說了一會兒話。
趙志因為被黑眼鏡搶走了沙發的位置,隻能找了個牆角躺着。
荊甯的目光掃過他,發現他的那張新娘面具,花紋更多更密了。
“你……你的面具!”
她起身的動作驚醒了旁邊的慕榆,慕榆一擡眼就對上了她的面具。
荊甯一轉身,也看到了。
原本紅色沒有任何雜物的面具上,密密麻麻地多了一層扭曲如蛇般的花紋。
通過慕榆的反應,荊甯知道自己的面具,和她的一樣,都異變了。
不吃藥,隻是減少了面具異變的速度。
隻要繼續待在林家祖宅,面具就會持續異變。
系統的A級通關要求,存活七天,或許是個無法實現的陷阱。
“都經過一次怪談世界了,你怎麼還這麼天真?”是黑眼鏡的聲音,“你真以為能在這裡苟上七天?别做夢了!”
齊大宴一米九的高大身體好像佝偻了不少。
他也發現了這是詭異的“祂”,故意編制出來的虛假泡沫。
“接下來該怎麼辦?”齊大宴問。
“找喜鞋!當然是要把喜鞋找到!”黑眼鏡道,“前院已經被我翻個遍,什麼都沒找到!所以喜鞋肯定就在後院。今天吃過晚飯,我們立刻就去後院!”
雖然看不上黑眼鏡的卑劣和嚣張,但荊甯不得不承認,對方的思路是對的。
她和慕榆對視一眼,她們也打算今晚去探索後院。
“咚咚咚。”
門外又響起了敲門聲。
許曉曉如驚弓之鳥,下意識地抱緊了被子。
“該吃飯啦,你不餓麼?”是新娘的婆婆。
現在,到了吃晚飯的時間。
荊甯看了看牆上的挂鐘,已經是6點10分了。
天,黑了。
吃完晚飯,屋内六人一起出了門。
原本打算苟七天的齊大宴在發現面具持續變異後,也變得主動起來。
衆人小心翼翼地沿着走廊往西面,通往後院的拱門處走。
昏暗燈光下,荊甯回頭看了一眼客房的門。
上面還殘留着白天屍體撞擊後的血迹、肉沫。
為什麼他們隻能在晚上行走?為什麼白天屍體會複活?這裡面是是否藏着什麼隐藏規則?
“燈籠!燈籠變白了!”突然,隊伍中間的許曉曉驚恐地尖叫起來。
荊甯速度擡頭:屋檐上的燈籠,依舊是血色的紅。
“啊!鬼啊!!!”
趙志的眼前陡然出現了一個身影。
那身影漂浮着,穿着大紅色的喜袍,是鬼新郎。
趙志踉跄地摔進走廊邊的花壇裡,一邊尖叫,一邊往外逃。
倏地,他發現自己再叫不出聲。
他的頭被人提了起來。
白色面具的新娘公公一手提着森寒的大刀,一手拎着他鮮血淋漓的頭。
“不要瞎叫!誰讓你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