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冬知道他這是給自尊心找台階下。再看祈美麗,困的,“嘎”都“嘎”不成調了,還胡撸呢,看一會胡撸急了不叨你羅家楠一口!
“你倆别扯那沒用的,說正事。”
方嶽坤大半夜被敲起來開會,也困的睜不開眼,全靠一缸子濃茶撐着。喝不慣小年輕們的黑咖啡,更不敢抽煙提神。眼瞅着該退休了,别回頭血管崩了再混個烈士。
領導發話,那就說正事。林冬讓何蘭把案件信息投影到大屏幕上,進行案情回顧:“2000年3月7日下午4時許,馬來籍華僑富家年在回酒店的途中被綁架,一同被綁架的還有他的司機和保镖,綁匪有六名,拿到家屬的第一筆贖金後,綁匪将保镖和司機撕票,繼續向家屬勒索贖金,後家屬報警,警方于3月21日成功解救富家年,緝捕綁匪五名,主犯賀報喜漏網。”
“呦,這案子是二吉他爸辦的啊。”羅家楠小聲嘀咕了一句,唐喆學不在場,可以提起已故的唐奎,“那怎麼還讓賀報喜逃了?”
林冬斜楞了他一眼:“通訊幹擾,緝捕賀報喜那組人沒收到行動通知,耽擱了。”
羅家楠點點頭,又問:“需要我們重案幹嘛?”
“借倆人。”
“那就把歐健和……”羅家楠琢磨了一下,“我這掰不出人來了,等早晨我問問文哥,看小錢兒和小田兒他倆哪個能挪給你用。”
錢峰和田敏烨這倆,林冬要哪個都行,胡文治帶出來的都是好孩子,至于另外一個……
“能把歐健換成彭甯麼?”他習慣性讨價還價。
羅家楠立馬瞪起眼:“诶,林隊,問人伸手要東西可不帶挑的啊,再說我們老三怎麼了?摸排蹲守,追逃審訊,寫報告整材料,哪一樣拎出來差勁?”
那你為什麼天天追着歐健從走廊這頭罵到那頭?林冬默默吐槽。就羅家楠這個重案祖傳的護犢子勁兒啊,沒法說,自己關起門來怎麼打怎麼罵都行,一旦放出來,别人半個不字都不許說,說了就跟扇他臉一樣。當然不是說歐健那孩子有什麼不好,業務能力還不錯,主要是還沒沾染重案的土匪氣質,性格有點軟綿綿的,對付賀報喜那種窮兇極惡的匪徒,他擔心孩子上牆。有前車之鑒,抓個強/奸殺人犯還被一鈎子送進醫院裡去了。
方嶽坤屈指敲敲桌子:“抓緊布置人手,林冬,羅家楠,這人歸你倆了,要再讓他跑了,你倆一起去墓區派出所報道!”
“呱~”
應着大老闆的命令,祈美麗說了句夢話。
從會議室出來,林冬回辦公室盯佟蔓蔓案的進度。秧客麟正在恢複趙翼鵬手機裡四人小組的聊天記錄。剛恢複出來一些對話,照片和視頻還得等等。
“狗東西。”
嶽林家裡有妹妹,對這種破事深惡痛絕。剛去郭嘉琦家裡搜查,也算開了眼了,小小年紀,電腦裡塞了數十G的色/情視頻和圖片——郭嘉琦說是自己從網上爬下來的。再看看孩子房間牆上挂的信息類比賽證書,他真心覺着如今的精英教育不光培養出了少年科技高手,還順帶養出了有知識有手段的少年犯。
拿起打印出的資料看了看,何蘭歎道:“哇哦,這個叫譚笑的孩子才初二就一米八四了,真夠高的。”
文英傑對着電腦屏幕輕嗤一聲:“嗯,你沒看他堂哥譚輝呢,一米九,快二百斤了,打籃球的,反正那體格子我是打不過。”
超越成年人的體格,接近成年人的思維模式,青春期脫缰的激素刺激,還有對法律的無知與漠視,這些都是促使青少年犯罪的因素。林冬默默浏覽着已恢複的記錄,看着看着,眼神忽悠一定,随即抄起手機給唐喆學打了過去。
唐喆學正在對郭嘉琦的母親蘭秀進行審訊,既然她說藥是她的,那總得交待出個來源。蘭秀一口咬定是自己去美國旅遊時那邊的醫生給開的,她有合法的處方,并非私自夾帶入境。處方她現在拿不出來,問就是扔了,還胡攪蠻纏,指責警方和佟蔓蔓那家人串通一氣誣陷自己兒子。這女的倒不是律師,但那嘴皮子比老公還利索,而且音頻極高,尖銳的嗓音回蕩在面積不足二十平米的審訊室裡,鑽得唐喆學腦瓜子直嗡嗡。有電話打進來趕緊接起,順道出去透口氣。
“喂,組長,怎麼了?”
“我看到四人組的聊天記錄裡有段話,趙翼鵬問‘還有藥麼’,郭嘉琦回答‘應該有,再找找’。”林冬說着一頓,語氣變得有些凝重:“我懷疑,佟蔓蔓不是唯一的受害者,在她之後,甚至之前,還有。”
我艹,唐喆學無聲地罵了句髒話,周身瞬間籠上陣無力感。盡管以前也接觸過一些青少年性犯罪的案子,但如此膽大妄為且演變成慣犯的還是頭一次碰上。别的就不說了,單看審訊室裡那個媽,這家庭教育肯定出了問題。
回頭望向審訊室,透過隔窗看到牆上的電子時鐘,他突然意識到什麼:“糟了糟了,把吉吉和冬冬忘了,我這就給我媽打——”
“不用,我哥去了。”
林冬說話的時候,語氣明顯有點無奈。開會之前收到了張照片,自家大哥摟着吉吉冬冬比“耶”的自拍,看得他血壓忽忽悠悠往上飙。
“你哥?”
唐喆學頓時頭皮一緊——這神出鬼沒的大舅哥,又隔山跨海的跑過來嚯嚯我了是吧?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