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晚歎了口氣:“行吧。”
等回主城區再反悔也一樣的。到時候他就沒有心理負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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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丁晚想的是别給人看笑話,實際上圍觀群衆嘴巴已經都張成“O”型了。滿腦子都在想這兩個人是什麼play。
又因為剛才是他們兩個帶飛,誰都不敢問,隻能互相用目光表達“大佬的事情咱别管”。
等到丁晚慢悠悠抽完這支煙,二人組裡面那男人突然站了起來,走到丁晚面前,“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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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我就是個傻逼,我跟你道歉,丁神。”男人說,“要不是你我現在已經喂魚了,這個救命之恩我不知道怎麼報。以後你有什麼事需要人的盡管找我,我叫趙嶽,南嶺最大的幫派,陵南幫的趙嶽。我雖然是個廢物,但也是排行榜前1000的,你有什麼需要盡管找我,我盡量幫忙。”
丁晚笑了笑,“好的。”
其實他這樣溫柔地微笑加上一句“好的”,明顯就是在敷衍,但是聽在趙嶽耳朵裡就很受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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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漸白,一整夜的搏命,讓一行人又累又餓。
趙嶽主動提出要請所有人吃飯,大家欣然接受。
隻有郝飛很是驚恐:“吃吃吃飯……?在這兒吃飯?”
這地方不都是吃人肉長大的怪魚還有詭異傳說嗎?
“《山海繪卷》世界地圖是無縫連接,也就是從城區開車就可以來到這裡。沒有進入副本的時候,這裡就是一個安全的小村,整個世界地圖的任何一個地方都是如此,完全可以放心。”銀發男生解釋道,“隻要在副本裡時稍微小心點就行了。”
村子或許安全,但石珠鮮魚的來曆也着實惡心。
一行人沿着村上唯一的馬路往回走時,一路看到那些鲛人的神像,還有挂在店鋪外面的巨大魚幹,都露出反胃的表情。
所以最後,他們隻是選了石珠招待所對面的一家土菜館,雖然老闆娘極力推薦本地現捕的海鮮,但沒有一個人對海鮮提得起胃口。
最後點了些酒,又叫老闆娘殺了一隻雞一隻鴨,再加上從集市剛買回來的一整扇排骨,完全用陸地食材搞定這頓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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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娘看着有三十多歲,笑起來很動人。
她記下單子後,笑盈盈地跟衆人說稍微等一會兒,菜馬上就上,嘴角的兩顆小梨渦像蜜棗一樣甜。
自釀的米酒,在桌邊擺了整齊的一排,下酒的涼菜有現切的牛肉、豆腐絲還有鹹蛋。
農家自釀的酒味道格外甜,燙好的酒對這段颠簸的旅程來說更是熨帖。
趙嶽率先給丁晚倒上一杯:“丁神,這杯我敬你。”
丁晚接過酒杯,但是沒喝。
“謝謝。”他笑了笑,“我一般不喝酒。”
要是放在之前,趙嶽肯定又要多話,但現在丁晚說什麼都是對的,他立刻說:“沒關系!您不喝也行,拿在手裡就已經是給我面子了!”
趙嶽帶頭喝酒,農家自釀的酒入口甘甜,他滿心想着要讓大夥兒盡興,不一會兒脖子耳朵都紅了。
“自己釀的酒後勁兒确實大。”銀發男生說,“我聽說過,這種酒喝着甜甜的,不辣,但是喝了醉個三天三夜也是有的。”
“可不是麼。”三人隊裡有人附和,“我現在頭都暈了。”
丁晚雖然沒喝酒,不代表他不喜歡現在的氛圍。
小涼菜擺着,小酒喝着,即使旁邊坐着個唐久,他緊繃的嘴角還是顯出些許柔和。
但在這個人說話之後丁晚微怔了下,随即問:“我們點的菜呢?怎麼這麼久了還沒上來?”
問話很普通,但是丁晚的語氣可不是随便問問。
郝飛愣了一下回答:“老闆娘不是說要現去殺雞宰鴨嗎?”
他忽然意識到什麼,睜大了眼睛。
丁晚點了下頭,緩聲道,“這菜館後面沒有院子,就一個很小的門面,可老闆娘去了這麼久,不但菜沒上來,甚至連殺雞的聲音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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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肚的暖酒一瞬間成了淋漓的冷汗,郝飛後背汗毛都豎了起來,比這更可怕的是,他發現自己雖然很緊張,卻無論如何也提不起精神,隻感覺屋子裡的風暖暖的,腦子裡熱浪一陣一陣地襲來,讓他很想入睡。
“操。”趙嶽也發現了不對,“她給我們下藥了?”
他喝得最多,現在已經在椅子上起不來,手腳一點力氣都沒有。
“怎麼會這樣?”銀發男生臉都白了,“我們還在副本裡嗎?”
“已經彈出過結算畫面,我們肯定已經離開副本了。”唐久說。
“那她為什麼要害我們?”銀發男生問,“我們都不認識啊。”
“仔細想想,這村子能養出吃人的魚,說明不是什麼善茬。或許那些村民從最開始就在說謊……”丁晚沉吟着,忽地神色一凜,霍然起身,“小心!”
他指間金光閃過,光芒過處,“嘩啦”一聲,一隻大花瓶從半空中落下,摔得四分五裂。
“啪”的一聲,電閘不知道被誰扳下,整個屋子瞬間陷入死一樣的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