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母斷裂的那半截腕足去勢未竭,橫着飛了出去,半截腕足“砰”的一聲撞在石壁上,又軟塌塌地順着石壁滑了下來,漂在海水裡。
郝飛正擔心等會兒水漲得太急自己嗆水,當即一把抓住那根腕足,就像抓住水裡漂浮的木頭一樣。
他看那個銀發男生有些狼狽,順手又把腕足推過去,兩個人一起扒在上面。
腕足除了腥味大一點之外,手感還挺好的,又不紮人又不滑,當成浮闆特别合适。
……
這邊郝飛和銀發男生上演着泰坦尼克号,那邊鲛母已經完全被激怒,如果說剛才還隻是試圖驅趕的話,現在它每一次攻擊都是想要丁晚死。
不光是如此,丁晚很快判斷出來,鲛母想要用自己強有力的觸手卷走綠寶石,帶着它一起沉入海底。
鲛母所有的鱗片都立了起來,每一粒鱗片下面都是一隻大睜着的死魚眼睛。
這些眼睛每每和丁晚對視一次,丁晚就感到一陣劇烈的頭痛,但越是這樣他越知道,決不能給鲛母奪走寶石周邊這塊地形的控制權。
因為一旦海水上漲,墓穴被淹沒,再想毀掉綠寶石,解除詛咒,幾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甚至連找到綠寶石都很難。
到那時,他們會永遠被困在石珠村裡。
丁晚盡力與鲛母戰鬥,不給鲛母觸碰綠寶石的機會,海水已經迅速上漲到了墓室一半的高度,鲛母在水中越發得心應手,攻勢也更加迅猛。
它有七隻手還有五隻腕足,更不要說那些觸手上還有丁晚沒辦法直接對視的眼睛,丁晚一個人擋住十二隻手的攻擊,基本要用盡全力。
不過也有好消息,那就是鲛母在丁晚的擾亂下,已經忘記了攻擊它本來要攻擊的人。
“唐久!”丁晚急得連老闆都忘了喊,“好了沒!别當個廢物!”
唐久終于打了個響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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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手/捧雷以一道精準的抛物線沖上來,同一時間丁晚一躍而起,就像把鲛母當做自己的台階一樣,踩着鲛母揮過來的腕足一路踏了上去!
脫出手捧雷爆/炸範圍的同一時間,“轟”的一聲,丁晚熟悉的炸響響起!
棱劍狀的綠寶石四分五裂,碎片像綠色的花雨一樣迸濺。
丁晚的右手感到被火焰燒灼一樣的劇痛,頭也疼得要裂開,眼前看東西都泛着白光,他不得不死死抓住鲛母的鱗片,趴在鲛母的腕足上保持平衡。
鲛母發出更為凄厲的痛叫,它瘋狂般甩動身體,想要把丁晚丢下去,又伸出腕足想要握住丁晚把他捏死。
但丁晚雖然頭痛的有些混亂,基本的判斷力還在,他死死抓着鲛母凸起的鱗片不放,愣是勉強穩住了身形。
寶石碎裂後,頭痛的感覺在逐漸減輕,而鲛母因為寶石被毀痛到發狂。
也就是說,雖然眼下情況危急,但情況此消彼長,其實正在好轉。
誰料就在此時,鲛母幾次想甩脫丁晚不成,狂怒之下,突然身體一甩,徑直沖着牆壁撞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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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鲛母皮糙肉厚,真在牆上撞一下也沒什麼,但是丁晚再怎麼強也隻是個肉體凡胎,要是被撞在牆壁上,絕對當場就挂掉了。
丁晚現在已經稍微從頭痛和眩暈中緩過來,他已經有了打算。
馬上鲛母就要撞到牆上,到那時他借着一撞的力量反身彈起,攀住牆邊,應該會受點傷但絕對不至于出事。
手上的灼痛感也在很快減輕,看得出擊碎寶石起到了預料之中的效果,現在隻要——
丁晚本來已經準備好迎接一次重擊,正疾沖向牆壁的鲛母卻忽然一個急停,因為慣性,丁晚差點一頭撞在它滿身粗糙的鱗片上。
還好他撐住了,要不然臉上肯定得被印個棋盤格,多出洋相。
丁晚本來以為鲛母是又想到了什麼治他的新招,但忽然發現不對,因為鲛母還在發出痛叫并且掙紮,隻是身體卻不動,或者說,不太敢動得起來。
這什麼情況?
丁晚仔細一看,錯愕地發現,鲛母的眼睛上居然插着一支箭,這支箭精準地嵌入石縫,把它釘在了牆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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箭從鲛母的右側眼球刺入,眼眶後方穿出,箭尖不偏不倚正中石縫,将鲛母釘在了這裡。
不是掙脫不了,但要掙脫的話,鲛母的右眼球會被直接扯爆。
所以它雖然慘叫連連,卻一動都不敢動。
沒記錯的話唐久沒有射箭方面的特長,而且射箭不比别的,需要極高的熟練度才能射中運動中的物體。
而有弓箭武器的人……
丁晚向着箭來的方向望去,有些難以置信,畢竟那個買了弓箭武器的小子是個新人。
郝飛挂在牆壁上,整個人姿勢非常狼狽,手上還搭着弓。
見丁晚看過來,郝飛豎起食指和中指,做了個“耶”的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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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寶石碎裂之後海水正飛快地上漲,再也拖延不了一點時間。
丁晚在心裡驚訝于郝飛作為新人的表現,卻沒空去感謝,他看了眼唐久,見對方已經攀爬到了水平面以上就放了心。
手背上的眼睛現在痕迹已經消失,顯然詛咒已經解除,這時候隻要逃離墓室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