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攝影還是錄音器材都沒辦法記錄下副本内部的内容,這是繪卷世界的一個死規定,所以想要記錄這幅壁畫,隻能靠繪畫的辦法。
就算畫也隻能畫個草圖,那麼複雜的東西根本難以百分之百的複刻,何況怪影身上那些血紅的紋樣多看幾眼都讓人心驚,全都照着畫一遍說不定會精神錯亂。
“謝謝。”唐久答。
丁晚簡單地描繪着壁畫造型,這時唐久又說:“你還需要幫我個忙。”
“怎麼?”丁晚問。
“我得摸一下那副壁畫。”唐久說着,從自己背包裡拿出一架東西。
丁晚算是知道他背包為什麼這麼鼓了,這小子居然在包裡裝了一架折疊梯子。
是真不把海神墓本身當回事。
“你瘋了嗎?這麼詭異的東西你要摸一下?”丁晚皺起眉,“你摸完不會真發瘋吧。”
“……”唐久失笑,“應該不會,但那壁畫裡面可能藏着東西。”
“哦,我明白了。”丁晚說。
唐久的意思是關于這壁畫他知道更多的信息,想要從中取得什麼,這是老闆的私事,丁晚不打算過問也并不好奇。
丁晚說,“你去吧,我保護你。”
“壁畫很危險,可能會影響我的意識。”唐久說,“麻煩你一直幫我保持……嘶!”
“清醒,對,就是這樣。”唐久神情痛苦的捂着自己大腿,剛才丁晚在他大腿側面擰了一把。以丁晚那個手勁兒,沒有把他腿擰斷感覺已經是手下留情了。
唐久順着梯子爬上去,丁晚還真是挺緊張的,因為那壁畫确實給他一種非常詭異的感覺,多看幾眼都覺得難受。
所以他絲毫不敢大意,平均過個三秒就給唐久腿上來一把。也不排除有公報私仇的嫌疑。
漫長的一分鐘過去,聽到唐久終于松了口氣說:“收工”時,丁晚才放開他。
唐久下梯子時動作都沒那麼輕便了,被丁晚擰的左腿一瘸一瘸的,還沒忘了沖丁晚笑:“下手夠狠的。”
“别客氣。”丁晚說,“應該的。”
唐久:“……”
唐久攤手,把剛才從壁畫裡摸到的東西遞到丁晚面前。丁晚一看,發現是塊青銅片。
他本來都不想跟唐久再講話,看到這塊青銅片又有點好奇,他接過來。
青銅片表面早已經生滿了鏽,如果不是識貨的人看簡直會以為就是一塊土或者一片石子,就算是丁晚也辨認不出這具體是一片什麼器物。
他拂了一把青銅片上的鏽迹想看得仔細點,但盯了幾眼又覺得暈,頓時意識到這塊青銅殘片也和壁畫一樣,有種微妙的精神力量。
“來,我收着。”唐久說。
他還帶了個小袋子,就像是女孩子放化妝鏡的那種大小,袋子的材質像布但肯定又不是布,非常強韌。
唐久把青銅殘片放進收納袋,又仔細收進背包。
之後他看着丁晚,似乎在思考他在想什麼,然後說:“你如果想知道什麼……我什麼都可以告訴你。”
丁晚雖然臉對着唐久的方向,但他明顯在放空,根本沒有看唐久。聽唐久這麼說他的視線才落回來。
漂亮的眼睛對上唐久,丁晚溫柔地一笑:“我不想知道。”
唐久愣了愣,隻能也笑了笑。
兩人間的氣氛頓時又有些僵硬,還好這時,石壁上突然展開的一道黃黑顯示屏打破了僵局。
這次系統屏幕展開的速度非常慢,好像它也不情不願似的,屏幕上這次隻有一行字。
-【已接收隐藏任務(????)】
丁晚打了這麼久的副本,這是他第一次見到隐藏任務,并且連任務名稱都沒有。
雖然隐藏任務全無提示,但很顯然和那塊青銅殘片有關,丁晚詢問唐久,卻發現唐久也像他自己一樣錯愕。
“我也是第一次見到這個。”唐久說。
……
算了。
隐藏任務就隐藏任務吧,反正除了主線任務外,遊戲内所有任務都可以不做的。
丁晚并不想和唐久沾邊太多,甚至他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接唐久的單子,是好奇還是無聊。
雖然唐久确實出了很多錢,但本來他又不缺錢。
不管當時出于什麼心理,現在和唐久獨處的越多,想逃避的感覺就越明顯。丁晚不準備掉進同一個坑兩次,尤其是之前那次,他已經吃過虧了。
他和唐久本來的約定也隻是這個副本,隐藏任務根本不在考慮範圍之内,他們本來就隻是比朋友還不如的前任關系,想脫身也不需要有任何負罪感。
“出去吧。”丁晚說,“先把這次的任務做完。”
潛台詞是不做下次了。
唐久認真地看了丁晚幾眼,莫名地給丁晚一種自己被看穿了的感覺,這畢竟算是毀約,他不太自在地回避開唐久的眼神,唐久點了點頭:“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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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左耳室,發現其他人都在墓道裡面等他們。
很顯然那些食人怪魚打垮了一部分人的心态,畢竟他們本來堅定想走的那條路最後結局就是掉到怪魚池子裡變成魚食。
所以現在他們果斷決定,丁晚不動他們也不動。
丁晚觀察了一下這些人的神情,确定那個名為“????”的隐藏任務隻有他和唐久兩個人接到。
因為在所有副本裡,從沒有過沒名字的任務,如果驟然接到這種詭異任務,不可能所有人的表情都一如往常。
前面還有兩條路,右側耳室和主墓室,丁晚想了一下,還是決定去右側耳室看看。
雖然他直覺想要解除手背上的詛咒隻要去主墓室就夠了,但是都走到這兒了不去右側耳室看一眼,總感覺缺點兒什麼。
……《來都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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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兩個耳室在構造上基本對稱,但右側耳室進去之後多了一道屏風,不能第一時間看到耳室内的狀況。
丁晚立刻提高了警惕,戒備着繞過屏風。
手電光打過去,白亮的光柱照亮暗室。
一錯眼間,丁晚赫然看見石室正對面的牆上,挂着一隻巨大的怪物。
那怪物好像隻巨大的章魚,是藍紫色的,在手電光的照射下,滑膩的表皮反着有點油亮的光。它有很多隻觸手,爬滿了墓室的牆壁,身上還長滿了坑坑窪窪的疙瘩,随着呼吸所有的觸手和疙瘩都起伏着。
就在丁晚定睛看去時,突然發現這所謂的疙瘩居然是無數凸起的眼球!
在丁晚意識到這點時,一瞬之間,怪物身上的所有眼睛全都睜開,死死看向丁晚!
丁晚一個激靈,正要出手,突然聽見旁邊郝飛發出一聲極其凄厲的慘叫:“我嗷嗷嗷嗷操嗷嗷嗷嗷!!!”
“……”
這聲慘叫一下把丁晚喊得回了魂,他頓時意識到這是老把戲了。
定了定神,再看過去,牆壁上的怪物已經消失不見,果不其然,又是幻覺。
該說不說郝飛這一嗓子立大功,所有人都被怪物的幻象吓蒙了,又都被郝飛這一嗓子喊醒,隻有他自己還懵懵的。
丁晚幹脆利落地拍了郝飛後肩一巴掌,差點把他拍飛出去,但總算是把人拍醒了。
“我?這?又黴?”郝飛醒過來之後迷迷糊糊的,語無倫次說了幾個單字,視線突然落到耳室對面的地上。
刹那間,他所有其他的想法都沒了,張了張嘴,隻結結巴巴地說出一句:“操。”
右側耳室的地面上,堆疊着巨大的鹿角般的珊瑚樹、還有金币、銀币、滿滿裝在匣子裡的瑩潤的珍珠、薄如蟬翼的彩綢……
珠光寶氣這個詞終于有了實體,珍寶的光芒熠熠,幾乎要晃花人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