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飛本來正着急呢,看丁晚和唐久還在原地沒動,他甚至在思考要不要跪下求他們兩個救自己一命,沒想到丁晚居然主動跟他說話了,甚至還挺親切。
郝飛趕緊誠惶誠恐地點頭,“嗯,我是新人,丁神。我叫郝飛,我同學也叫我大飛。”
“别叫丁神。”丁晚一下笑了,這個笑容和剛才給石珠鎮村民的那種溫柔微笑很不一樣,活色生香的,“叫我名字或者叫丁哥都行。”
郝飛趕緊點頭,但是真要他叫他是不敢叫的,所以點完了頭隻能再點頭。
丁晚看了旁邊的唐久一眼:“帶他去買裝備。”
郝飛:?
不是。
丁神……哥,你讓你老闆給新人買裝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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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意料的是唐久還真就答應了,丁晚一副懶得跟唐久多說的樣子,交代完就走了。
唐久則轉過頭對郝飛說:“走吧,小飛飛,帶你去買新手裝。”
郝飛:“……”
雖然但是,小飛飛是什麼情況。
郝飛其實挺細膩的,他感覺丁晚和唐久的關系很神奇。
他們的互動極少,好像不是很熟,但默契似乎又很好,好像非常熟。
可這種又熟又不熟的關系到底是什麼,郝飛就不知道了。
——
唐久雖然在丁晚面前總是挂着張笑臉話很多的樣子,但帶着郝飛時他沒什麼話,郝飛更是不敢多話,特别乖巧地跟着唐久一路穿過巷子,最後到了家漁具店前。
老闆坐在櫃台後面,完全不顧客人死活地猛抽着煙。
牆上挂着網兜、船錨等郝飛認識的捕魚工具,還有奇形怪狀的鈎子等一些郝飛名字都叫不上的東西,唐久在裡面選了背包、救生氣囊、氧氣瓶、呼吸管等一堆裝備,又跟老闆說了點什麼,老闆起身帶他去後面倉庫,不一會兒,唐久拿着一把短刀出來了。
“你會用刀嗎?”唐久問。
“啊啊?”郝飛被問得一呆,半天才回答,“如……如果你說的是那種用法,那我不會。不過我是練體育的,身體素質還行,上手應該比較快。”
“那行。”唐久把短刀遞給郝飛,“就這個吧。”
“短刀适合新人,殺傷力一般但是上手很快,必要的時候用。”唐久說。
郝飛接過短刀,冰涼涼的手柄握在手裡,對他來說都毫無真實感,畢竟長這麼大他砍過最硬的東西也就是西瓜。
他順從地接過唐久遞過來的刀,想了想按照在電視劇裡看到的樣子,把刀别在自己的腰帶上,唐久看着他做完整套動作,貼心地建議:“把刀往後别一點,這樣拔出來比較快。”
郝飛:“……”
不是,你來真的?
雖然實在沒什麼真實感,但郝飛還是逼着自己快些進入角色,他拿着刀生疏地比劃了兩下,突然注意到牆上那堆漁具裡還挂着一副折疊式的弓箭。
“那個……唐哥。”郝飛猶豫了一下,指指牆上那副弓箭,“如果非要戰鬥的話,我能要那個嗎?”
“嗯?”唐久目光跟着郝飛看過去,又轉回來,饒有興緻地挑了下眉,“你會用弓?”
“一點點。”郝飛說。
被拉進遊戲之前,郝飛是射箭特長生,也是拿過國家級大賽冠軍的優秀選手。
“沒問題,武器當然是趁手的好。”唐久叫老闆把弓箭拿下來遞給郝飛,“厲害啊,小飛飛。”
郝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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裝備買好,就回到石珠招待所,唐久幫郝飛開了個房間休息,前台的女生随口說了句“今天住客好多啊”,唐久還笑着跟她聊了兩句,看起來非常社牛。之後唐久一路送郝飛到房間門口,說等下會來叫他,讓他先休息。
郝飛握着弓箭心裡感激極了,“好的唐哥,太謝謝你了。”
“沒事兒。”唐久還是笑,“你丁哥的安排我肯定要做到的。”
郝飛:“……”
他趕緊在心裡默念非禮勿視非禮勿聽少管閑事不該你問的什麼都别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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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待所的房間小而且舊,不過還是挺幹淨的。
雖說郝飛知道,晚上有大事要做,下午睡一會兒比較合适,但陌生的環境、新奇的情景再加上死亡威脅,興奮和緊張都讓他完全睡不着。
他在狹窄的單人床上躺了一會兒,注意力不自覺被自己手上那隻魚眼睛吸引,看久了又害怕,拿起弓箭來擺開架勢找找手感,但又覺得這樣耗費體力,趕緊逼着自己又躺下。
郝飛剛才在小賣部買了煙,他很少抽煙,但需要保持專注力的時候會抽。
看自己半天沒睡着,他怕等會兒精神不濟,趕緊連着抽了好幾根。
往複了幾次,外面天色黑下來,不久,外面傳來敲門聲。
郝飛應聲沖到門邊,剛要開門,突然覺得不太對勁。
他留了個心眼,從貓眼往外看了一眼。
外面樓道的燈光昏黃,這一眼,看得郝飛渾身汗毛都炸了起來。
站在房門外的不是唐久,是一隻似人非人的怪物。骷髅頭外繃着一層幹枯皺縮的皮,眼眶裡泛着磷光,郝飛看過去時,怪物正舉起自己奇長的枯瘦手指,再一次敲向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