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濱。
作為橫濱标志性建築的港口大廈,每天有數以百計的人進出。
在這些人中,有的西裝革履,有的黑衣一襲,也有的優雅大方;獨獨不包括一身學生裝的“少年兒童”。
背着書包,從頭到尾都在表明是個乖乖仔,正大光明的踏進本不該他進入的地盤。
而他的踏入,也瞬間赢得了在場大部分人的目光。
第六感異常敏銳的沢田綱吉,察覺到那些人投來的視線,不拘謹的對他們露出既陽光又友好的笑容。
他們接收到那抹笑,不管心腸軟硬的人,心底都微微一顫。
那笑容太過于陽光、幹淨了,仿若能照射到他們内心深處。
沢田綱吉并未注意到這些,而是加快些腳步,去到了前台。
“前台姐姐,我找太宰治。”
前台的接待眼裡飛快閃過一抹精光,面上露出禮貌性微笑,說出的話卻使沢田綱吉皺起了眉頭:“抱歉小朋友,我們這裡沒有叫太宰治的。”
沢田綱吉眼睛瞪大了些,雙手放在接待台上,着急道:“姐姐,我說的是太宰治。”
前台在電腦上翻了會兒,再次确認,對着沢田綱吉露出微笑:“抱歉,是真的沒有。”
“不可能啊……”沢田綱吉小聲呢喃着,他露出懇求目光,“姐姐,可以再幫我找找嗎?是這個名字。”他迅速從身後的書包裡拿出本和筆,認真寫下“太宰治”,撕下紙遞去。
前台瞧了瞧,又找了一遍,可結果又一次讓沢田綱吉失望。
沢田綱吉失落的收回本和筆,失魂落魄離開了。
前台望着他沒精神的背影,瞥了眼自己手上的紙,快速疊起來收好,臉上重新挂上客氣的微笑。
離開的沢田綱吉在角落裡蹲下,自言自語着:“不應該啊,太宰治這個時候就是在這裡工作,難不成自己記錯了?”
他正自我懷疑着,突然發覺時間不早了,顧不得多想,跑了起來。
這次本就是他偷偷跑出來的,這麼晚回去,不知道媽媽會不會擔心。
他急匆匆走下高台階,在走到最下面一節台階時,一個不小心,直接摔倒在地。痛感瞬間傳入腦海,使他蹙了蹙眉,動作卻不慢的起身,繼續走。
恰在此時,一位身着黑色披風,右眼纏着紗布的男人,從拐角處走來,雙手插兜的踩上台階,一步一步向上走。
若沢田綱吉此刻回頭的話,就會發現,那人正是他要找的太宰治。
太宰治進到大廈,正要去坐電梯,前台接待員先一步跑到他面前,雙手遞上沢田綱吉遺留下來的字條,語速飛快的把發生事情說了一遍。
太宰治捏着字條進入了電梯,他看着手中的字條,黝黑的眼神中多了一絲絲的好奇。
想到前台的描述,他莫名與剛剛見到的,下台階都能把自己拌倒的棕發少年相重合。
打開字條,瞧着上面方方正正寫下的名字,嗤笑了句:“真醜。”
随即團成一團,打算随手一丢時,電梯門開了,太宰治看到來人,把手插回兜裡,同時喊着:“森先生……”
*
夜晚,回到家的沢田綱吉沮喪的趴在書桌上,嘴上念叨着:“怎麼會不在呢?我明明記得就是在那裡,難道那裡不是港口Mafia的地盤?”
糾結了會兒,他扯扯頭發,不想了。
既然那裡找不到太宰治,那就去其他地方找,就不信其他地方同樣找不到。
想清楚後,沢田綱吉平靜了,擡眸看了眼牆上的日曆,在心裡計算了一下時間。還有不到半個月就是自己生日,生日當天也是自己與太宰治第一次見面的日子。
這十幾天找不到的話,那就到時候再見。
不過他想,肯定不會那麼衰。
翌日,沢田綱吉早早的出門,去橫濱找太宰治。
他乘着電車,又來到港口大廈前。
卻沒走上那高高台階,而是往左拐,向着港口大廈後面走。
進入巷子,巷子一側是牆,另一側是卷簾門。
沢田綱吉向前走了會兒,在一扇灰色的卷簾門門口停下,禮貌地敲着。
一分鐘後,一個兇神惡煞的男人出現在沢田綱吉眼前,惡狠狠瞪着他。
“小屁孩,你幹什麼?”
沢田綱吉沒有感到害怕,“先生,我找太宰治。”
當聽到“太宰治”三個字時,男人明顯顫了下,态度也随即變得友善,“你是太宰先生什麼人?”
沢田綱吉脫口而出:“朋友。”提着的心在有人知道太宰治,而平安落回原位。
“朋友?”男人擡高了些音量,面上帶着一點都沒掩飾的懷疑。
沢田綱吉目光直勾勾看他,絲毫不躲閃:“對,就是朋友。”
男人還是沒有相信他,反而發問:“既然是朋友,你怎麼來這裡找太宰先生?”
沢田綱吉抿了下唇,有些心虛,答非所問說:“您幫我把太宰治喊出來就知道了。”
“太宰先生不在這裡。”男人邊回答,邊繼續懷疑看他,還有想過他會不會是敵對組織派過來的,但瞧着他明亮的眼睛和幹淨的氣息,又自然的把想法打消了。帶了些好心提醒說:“你可别從哪聽了個名字,就胡說八道。”此刻男人沒了剛剛的兇狠。
見他不相信自己,沢田綱吉再次道:“我是真的認識太宰治!”
男人揮揮手,“不管你認不認識,反正我幫不了你。我一個小蝼蟻,可傳不了話。”
沢田綱吉的眼睛因為失望而黯淡了幾分。
男人瞧着,心有些不是滋味,飛快說了句:“你可以去港口大廈找找看。”話音才落,刷一下,卷簾門落地了。
沢田綱吉到嘴邊的話都沒來得及說出口,最後小聲道了句:“謝謝。”